母亲的故事
小时候,我知道有一种野兽,受了伤的时候,独自忍受内心痛苦的煎熬,不告诉任何一个朋友,甚至亲人。躲在黑暗的一角,小心翼翼舔着自己的伤口,可是越舔越疼。因为,它总是把含盐太多的泪水滴在伤口上了。
“小野兽,你真傻!把忧伤告诉你的朋友,你就会减少一半的忧伤”我叹息到。
后来,我长大了,明白人生本来就是无奈的,很多事情我们无法把握它的结局。或许正因为如此,很多人选择了像小野兽那样的方式,在城市的一方,默默压抑,承受一种叫痛彻心扉的回忆,从来不向最亲的人提起,怕他们有心灵负担,直到瘦弱的肩膀再也无力扛起超重量的负荷时,于是崩溃,然后逃离……
妈妈大概就是这样吧,当初选择不辞而别,连零碎的言语也吝惜不肯留下,我看着家里的新女主人,听着一些人搬新家具的声音,除了我的房间,一切的一切换了新面貌,我迷惑,仿佛觉得自己在梦里,很想醒来却无济于事,直到亲人邻居偷偷告诉自己事实,我感觉自己似乎掉进了千年寒冰池一样,从头到脚冰冰的。心,也一阵一阵地抽痛。
知道自己不愿知道的事情,我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原来,我回家面对的那张最熟悉的面孔,不过是一张面具,只是把自己摧碎的心灵封闭好,然后用最贤淑温柔,开心慈祥的一面展现在自己女儿面前,当我离开,黑暗也就接踵而至了。十几年生活的平静,原来是波涛汹涌,母亲能忍受过来也算奇迹,而我,蒙在鼓里罢了,我明白,母亲这么多年来掩饰得很完美,不露痕迹的,现在想起母亲的一些眼神漏洞百出,心事重重,只是拙笨的我轻易相信她的话,其实我也怀疑过,不明白家里的音响为什么在深夜那么高分贝的聒噪,我敲门质疑,母亲打开门很“虚伪”很“平静”地告诉我,她和父亲正在唱歌,眼圈却红红的,像只受伤的兔子,她解释说,都是些怀旧的老歌,怪让人伤心的;我也发现母亲时常会呆呆地望着某处出神,眼神怔怔的,仿佛丢掉魂似的,还有床单会有好大一团血以及母亲於青流血的额头眼角,她总是有一大堆用不完的理由搪塞着,不小心撞墙摔着了……那么幼稚的理由在母亲口里道出来,我听着像真有那么回事,还自以为是认为母亲真像小孩子,那么不小心……
直到她无奈离去,所有的事实灌着我的脑袋、充斥着、我痛哭着,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在母亲最痛的时候与她并肩作战……
外公告诉我,你母亲的婚姻一直不完善,高中恋爱,外公一直反对到现在,你父亲喜欢男孩子,讨厌女孩……
外婆哭肿了双眼,喉咙嘶哑,仿佛千言万语憋在心里,然后泪如泉涌,哽咽着说,孩子,别怨你妈,她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怕影响你的学习,怕你有压力……
对面有个卖酒的老板娘,把我叫在一旁,神色凝重的告诉我:你知道吗,你父亲现在有孩子,是个男的,为了这,你母亲没少挨她的打……
我忽然觉得我像个傻子,别人什么都知道,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母亲是疼痛的时间太久了吧,所有的眼泪已经凝结,等面对孩子时,掩饰得那么好,那么真实……
我忽然想起了那种野兽,尽管我无法拿之与母亲相提并论,或许有一点至少相同:为了让自己的所爱不受伤,就让那些伤心,只缠绕自己的心田……
我泪如泉涌般,妈,看见我为你写的故事吧,很短,却让你心痛。我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我真的 不恨你,怨你,只是更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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