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炭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这首卖炭翁是小时候上学时的必背课文,买炭老人的经历让人唏嘘,那么卖炭翁的炭是如何烧制出来的呢,想知道就跟我来吧。
选材选址:烧炭需要硬杂木,木头质地越密实,烧出来的炭品质越好。常见烧炭的树木有栎树,槲栎树、青檀树。选取集中成片的树林,按照就近的原则,找一块地形相对平坦,避风相对良好的地方用作筑窑,筑窑的形状各不一致,有蒙古包形状的鸡窝窑,有马背形的马窑,鸡窝窑一般每次出炭量低,很少有人使用。
选址、平基、码材:考虑到风向,地形地势问题,选取适当的地形,就可以筑窑了。一般来说,马窑是在窑尾部开始生火,所以常见风应该是从窑尾吹向窑头,窑的腹部的正前面要有一定位置的平坦地形,方便出炭。首次筑窑,先依据地形,平整窑基,窑基一面靠山,是头高尾低的.马的背腹部轮廓,然后做窑头,窑头用石块泥土砌筑,预留烟窗出口通道2-3个,砌筑到需要高度后将截成长短不一的木头依次立起来从窑头向窑尾立放。最终堆码成头部三分之一由低到高,中后部三分之二由高到低的山峰状,由窑头到窑尾皆为人字形坡面,成山脊状,中轴线为山脊线。木头最高不超过1.5倍人高,其余木头渐次降低,最低不低于半人高,以偏于二次装、出窑。
堆码好木头后将窑尾部分用石块和泥土封砌,尾部砌筑到木材高度的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二,剩余部分与封顶时同时施工;砌筑以不透气为准,然后将正面打桩编制木栅栏,栅栏与堆砌的木头边缘线留出30—50厘米空隙,栅栏高度与木头外缘线等高。所有工作准备好以后开始筑窑。
筑挡墙:将干湿适中的泥土除掉枯枝枯叶树根及大的石块,倒进栅栏里用杵夯密实,每保证土墙结实耐用,每夯一层要加入细长木棍或竹子用作墙筋,过分干的土需要加水补充土的粘度。土墙高度与堆码木头外缘线齐,同时兼顾头部和尾部,必要时头尾也需要加围栏筑砌土墙。
封顶:挡墙筑好后,开始封顶。将泥土均匀铺在木堆顶部,厚度20—30厘米,保证筑起后厚度15厘米左右,分层铺土,铺土后用木杵用力击打夯实,分2—3次夯实后,再用细木棍条状击打使外壳密实无缝隙,施工者站在窑的峰脊部按放射状依次打窑脊面各个部位,必要时加水增加土的粘度,直到窑顶部形成密实坚固不透气的斗穹状为准。
开门、开口与打孔:窑体完工后需要在正面根据筑窑的大小开启2——5道门,门成拱形,门开好后再用石块砌筑密封;沿着窑脊线按大约1尺间距打眼用于烧制木炭时排烟、观察燃烧状况及调节氧气的通入量;在尾部开口点火引燃木堆。
点火:由于烧炭多用新鲜的湿木柴,所以点火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引燃木堆,先在窑尾部用干燥细木柴点火,再逐步加入粗木柴,引燃装堆好的窑内木材。引燃木柴垛烧一定程度,火路呼呼上升,到窑定部能看到火苗时就可以封火了。封火就是将开口的尾部用提前准备好的大小适中的石块间尾部开口处封堵,封堵要确保严实,不通风透气,盖上石板后加上泥土压实。,
赶火:赶火是成炭过程中重要的环节,它保证木材既完全炭化,又不会化为灰烬。因此赶火需要及时,不管是白天黑夜,每隔一两个小时要去观察出烟口,从窑尾开始一旦出烟口不冒烟了,而且眼口部位出现白炽色火焰就证明这一部位到窑尾这一段木材已经全部炭化,可以隔绝氧气阻燃了。用小石片盖上孔眼,然后覆盖上土,防止漏气透气,以此为序,依次望窑头赶,直到窑头出烟窗断烟,烧制全部完成。
出窑:出窑有两种方式,一是出烟窗断烟后全封闭出烟窗,让内部的木炭与空气完全隔绝,几天后呆炭火全部熄灭,木炭温度降低到30度以下就开门出炭,从窑尾部进入窑内,依次取出木炭。这时候出的是黑木炭,其燃烧值低,燃烧时间短。另一种是乘木炭正燃烧时开门出炭,出炭时1人用一把铁湾沟加装上3—5米长木柄,勾住一根或者多根木炭缓缓拖出窑门,然后2-3人用夹子夹住移放到提前整理好的填埋场,排列整齐后压土熄火,这种木炭泛白色称为白炭。
炼火:炼火是白木炭的生产中的重要一环,炼火好的木炭燃烧值高,耐烧,筋骨强,不易折断。炼火出窑也是最受烤炙煎熬的艰难时刻,打开窑门让空气充分进入,木炭复燃后温度急剧上升,通风一段时间后直到木炭表面现出白乎乎的颜色后开始出炭。这时候出窑的木炭温度正高,无论是执着弯勾勾炭出窑的人,还是持夹子夹移木炭的都会被烤炙的难以忍受,亦或是填土掩埋木炭的人都是四处受烤炙。出炭既苦又脏,不但受烤炙煎熬,同时掩埋高温木炭被热气浪腾起的灰尘也极度呛人,出完一窑炭,整个人会像散架了一样,人会被累的口干舌燥,严重者缺水虚脱。
出厢:出窑的木炭整齐排列成厢状,掩土熄火后,温度降至人手可以耐受程度时,可以扒开掩土,抽出木炭来。出厢仍旧脏苦累,一是掩土被高温将水分蒸发后成更多的粉尘,二是弯腰劳动强度大,三是为完全熄灭木炭容易烫伤手脚。出厢的木炭搬运回家就可以使用和买卖了。
再次烧制:出完木炭后的窑口,下次可以重复使用,一般一个窑口可以使用一个冬季。再次使用时按照上次的木段长短准备长短材料,一至二人在窑里面将木材按高低均匀立起来,从头向后依次装填木棒,外面的人依次通过窑门将木材递入窑内,到最后通过窑尾部开口递料装料。装满窑后,开启出烟口,封闭窑门,点火封窑,开始新一轮烧制。
后记:烧炭是很苦很累的,同时烧炭也是森林杀手,为保护森林资源,禁止乱砍乱伐。本文旨在记录那些穷困潦倒的日子,那些生活极端窘迫的人。
胡良生二〇一六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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