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五)清澈的井水
在树木茂盛得有几分阴森的尾巴塘冲里,有几块菜地和稻田,更有一口好井,更准确地说是一口泉水塘,面积三十多平米,深两米多,出水量充足,水质甘甜。准确的位置是蛇嘴岭斜对面的、杉树塘尾紧靠群山脚下。在离井水面三米多高和十多米高的山脚位置,挖有深深的排水沟和沙泊,让附近高山上流下的水混和着泥沙、树叶等分两批排灌到杉树塘的一头一尾去。多出的泉水又通过井边上的“小沼泽地”由高向低流到相隔一条行人路的稻田去。这样田里的泥水和杂物就不会直接通过水沟倒流到井里来。靠稻田的井边,插有很多几米长的松树桩,防止路基往井边松垮,起保护作用的还有水草和四季常青、茎杆细圆又整齐的灯芯草,遍布井的四周。从井底中间长出圆圆的青色叶子飘浮在清澈的水面上的“滑油丹”只起装饰作用。靠山边在井水淹没高度的石壁上有不少悠深湿润的石洞,里面常年“?弊盘锛Α⑹?堋⒒器?臀诠曛?嗟南不端?亩?铩?
古人云“水至清则无鱼”,当然有道理。这井里常有些长不大的、称不上“鱼”的小鱼仔,其中有一种叫“道士鱼”的小鱼,学名“中华斗鱼”,长大了也只有一寸长,色彩鲜艳,“服饰”华丽,民间的`道教人土在吃小鱼时,是要擦亮眼睛的,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敢吃它。
在靠人行路的井边,有一块不到一米长、半米宽的青石板,从井边往中间伸去,下面有密密麻麻的粗壮的松木桩顶住加固定。我们全村家家户户每天都要来挑几担泉水回去煮饭烧茶烧菜,各人都是用扁担挑一对木桶来到井边,先打些水将桶洗干净,洗桶水就近倒入稻田里去后,扁担不离肩,双脚站到青石板上去,面对着井,双手各抓一只桶的提手和铁钩,放倒在石板两边的水面上,接着,腰再弯下一些,双手将木桶口的一小部分按入水里去,泉水就由漫到快涌到桶底,将要满时,手将整个桶口垂直按到水里去,待桶浮上来时,将桶稍微倾斜一些,让水流小部分出去,免得在路上走时倒到自己的身上。将扁担放在肩上正中间,双手用力提桶,帮助扁担减轻负担,稍慢些全神贯注地起身伸直腰,桶就离开了水面。石板两边突然少了些水,周围水快跑来填补,引起 了水面的骚动,整口井的水面都兴起了涟漪,到处跑动,一些碰到井边石壁,一些互相对碰,加上小鱼以为有吃的上下蹿动,更搅乱了的细碎而透明的波纹,久久还不能平静。离开石板上路了,启程的前几步轻盈而缓慢,脚步节拍根据摇晃着的桶里的水而定,直到脚下、腰、肩、手都配合好了,桶里的水服服帖帖了,就加快些步伐了。
水井离我家是三百米左右,挑着水从井边出发,先走一段之字上坡路,穿过稻田和菜地,再沿着高高的杉树塘塘基走一段平路,到了蛇嘴岭边,接着沿着流水沟下岭过土地庙,到了村前的平路,再沿着左边是水沟右边是深深的水渠的沙路经过曹门口,再过一青石板小桥,就到我家门前斜的草坪地。穿过去就到了比坪又高一尺的屋檐下,上去左转进入一条小巷子,进几米深,就到了我家厨房的门外了,叫妈妈将门栅抽开后开门,通过后,进了窄窄的厨房,小心翼翼将满桶水倒入大的水缸里,再去挑第二担、第三担。
我母亲不怎么拘于细节,追求速度,浇水灌入水壶里、锅里时,对不准,有一部分流到地上了,每天所用井水比同样多人的邻居多不少。
我家每天要用五担水,大部分时候都是我和二哥轮流去完成,在双抢季节里,干农活已经很累了,也要在吃饭前去挑,有时天快黑了也一样,要“麻”着胆去完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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