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战打谷场
山村的夜晚,是格外的寂静,人们都已进入了梦乡,只有那打谷场上,一个很亮的水银灯泡子挂在大电线杆子上,照得打谷场通明,和着那不停地眨着眼睛的星星,人们满怀丰收的喜悦,在热火朝天地打谷子。
只见那高高地谷垛不一会就矮了很多,人们把谷子铺在地上,成了一个大圈。
“窝,窝,窝”老韩头嘴里喊着,手里牵着马缰绳,只见那大白马拉着那石滚子在铺好谷子的地上转着圈,后面还跟着一个翻叉子的人,马在前面走,后面的人不停地在翻动着被压扁了的谷子,一圈又一圈,不知跑了多少圈,好象不能用多少圈来计算,只能说几个小时吧,人们在不停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吁,吁,吁”老韩头一声呦喝,大白马停下了脚步,只见几个人上来拿着大扫帚一阵急扫,把压下来的谷粒扫成了一个谷堆,放在一边,紧接着扬场的人上来,借着初冬的小北风,用大木先用力地把谷粒扬向天空,只见成实的谷粒落下来,瘪子就飘走了,漫场的人漫好了场,一帮人就用麻袋把金黄的谷子装起来,缝好了口袋嘴,用牛车送到了仓库。那被打下了谷粒的谷草又被重新捆上捆,留作喂牲口的饲料,最后被铡刀铡成断,就进了牲口的料槽子,被拌上豆饼喂牲口了。
"喂,歇气了,开饭了,大馒头,羊肉汤,快来呀,一会该凉了。”老杜婆子扯着嗓子在喊。满身灰尘的人们,在午夜时分,拖着疲备的身子,来到了生产队的队房子,也没有洗手,每个人拿起那一罗到底的大馒头就着那漂着香菜和辣椒沫的香香的羊肉汤吃起来,一连几碗羊肉汤,直喝得人们满面通红,敞开了衣襟,他们说着那荤的素的笑话。“话说那老肖家的得了中风的肖老头子,当年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战争结束回来后,都三十二岁了,娶了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后来他老了,可媳妇还没有老,他就不放心,整天老是疑神疑鬼的,怕老伴跟别人跑了。这不,前些日子,因为他不能下地走动在床上,老伴有时到外面和邻居们说个话,他着急就在屋子里吹哨,老伴不回来,他就一个劲地吹,直到老伴回来。”车老板故事多,打开话匣子就煞不住,乐得那小伙子们追着那车老板要他继续讲,那车老板子有时笑话讲到关键地方,却又卖关子故意不讲了,让你着急想知道后面的故事,女孩子们则害羞的躲到一边去了。农村嘛,人们就是这样,他们没有那些文邹邹的`语言,他们说的都是土得掉了渣的老百姓的话,可是,说归说,乐归乐,活还是要干的,他们填饱了肚子,恢复了精神,有了力气,继续奋战在这个对他们来十分重要的夜晚。也许,对于农民来讲,老婆孩子热炕头,锅里有米, 囤子里有粮才是他们的归宿,才是他们的幸福。但又谁知道,农民的汗水养活了多少城里人那。他们的劳动不仅仅是为了他们自己。
初冬的夜晚,是寒冷的,但人们不感觉冷,那滚子转动的是快乐,是人生,是年华。他们收获的是幸福。
当启明星升上了天空,东方出现了鱼肚白,雄鸡报晓,炊烟缕缕,人们卸下了马夹板和石滚子,收拾起工具,回家吃早饭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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