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杂文随笔

时间:2019-01-09 12:14:52 随笔 我要投稿

情书杂文随笔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家里的那盆栀子花应该开过花了吧。抱歉,原本准备了一大堆想说的话,结果写完第一句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总之,好好照顾它和自己吧。

情书杂文随笔

  他看着手边原本提前准备好的好几张白纸,结果实际上自己完成的内容连信纸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填满,他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对自己太过自信,以为能够对那个人说一大堆值得留下来的话,结果等到提笔之后,却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把责任都归咎给了科技发展所带来的“功能性退化”,许久没有写过字的他,就连上面的那句话实际上都写了很久,内心的OS和他手上力所能及能追上的速度并不是那些感情类电视剧一样的进行着——人们究竟还要用这种桥段欺骗自己多久,因为一个人写字的速度怎么可能和写字的速度一模一样啊!

  他看着手边的那一堆空白的纸,明明就在脑中想要写下的句子又一次出现,只不过这些信息只能回荡在大脑之中,并无法准确地传达到他握着原子笔的手指上。他趁此机会,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食指,上面原本那个在过去还引以为傲的老茧早就消失不见了,他放下笔仔细地抚摸着,就连一点印记和触感都没有留下——他寻找着原本那个因为长时间握着笔写字而存在的老茧的区域,上面平坦得就连回忆都无法再大脑中勾勒出关于“茧”这个词的任何存在——和这种习惯突然消失的落寞不知那枚茧罢。就在一瞬间,他无法察觉地开始哭泣,眼泪滴在了刚才完成的那张信纸上,那些包含盐分的水滴并无办法稀释任何东西——因为到最后他能写的只有这些内容,毕竟自己是提出分手的那个人,而无论此时此刻想要说什么,都会被当成是错误的延续。所以他根本不打算用原本只需要用手指就可以快速编辑文字的方式发送最后一条消息给那个人。或许只有信的延时性,能够让自己的负罪感和罪恶感被洗脱,然后真正意义上的表达他最后想表达的最简单的也是最由衷的希冀吧。

  他抹掉了滴在信纸上的眼泪,还好并没有弄花人的文字——说不定加一点眼泪会让这份信的感情又多几分真挚吧——不过他也不确定当对方看到这份信会不会觉得那些所谓的眼泪其实也富含虚伪的成分呢。他边摇着头打消着这个自己都发笑的`念头,然后移步到了书架旁边,看着整个书架的书,另一个难题在他的脑海中被提出来——他到底应该选择把这封信放在哪本书,而这本书的意义在于它将形象化成是某一种武器的扳机,一方面可能再一次成为处决自己的契机,另一方面,它或许真的会在某一恰好的时机被恰好的人看到然后在恰好的情绪中击中恰好的软肋,然后把他真正想说的最后一句真话传递给对方。

  他开始力所能及地回忆每一本书是否已经被看过,而那本书在看完之后又经历了什么。越想他就越觉得难过,不过他在放任这种难过的发生——至少这样可以减少他的罪恶感。他又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那个他们两人一起买的挂钟——它需要带走吗?5:22,他预留的时间是到晚上7点,所以自己还有一会可以“挑选”到底应该把这份最后告别的信放在哪一本“恰好”的书中。他又有些不确定,又特意掏出手机点开聊天记录确认准确的时间:“我今天晚上7点之前去收拾我的东西,会打扰到你吗?”

  “不会,我今天会加班,我就不帮你了,不好意思。”

  对话礼貌到让人误以为这是约定俗成的礼数,每对分手的情侣都应该回归到这样的状态才可以——当然他固然知道,对方只是不想出现而已——他也不喜欢对方会出现吧。他看了一眼那盆放在茶几上还绿油油的栀子花,它的花苞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去年纷纷夸它每年5月都会按时绽放香味的人今年已经没办法再夸它了——“你会被扔掉吧。”他的手伸向了一本原本想拿的书,然后回头看着那盆花,这是他特意没有带走的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比起那封信应该放在那本书里面,他又开始担心这盆花未来的命运。

  他拿下了那本书,《时间旅行者的妻子》,当他拿下它的时候,并不理解自己是出于何种本能选定了这本书,这是一本明明两个人都看完过的一本极其普通的书,它已经开始变形,因为长时间被倒扣在床头柜上面,而有了无法修复的折痕。他想放回这本书,因为他确信对方再也不会读这本书,就凭它有一段被长期遗忘的过去,就知道它有多么的不起眼和无意义。

  它明显依旧没有恢复,原本折痕的地方还是有一个不小的缝隙,他本能地打开了那个缝隙——就如同一定要在黑夜的睡意中撕掉手指上的一枚根本就抓不住的倒刺一样——不过有的时候,就算你把手指撕破,也没办法拔掉它,只能摸索着打开台灯,仔细地寻找那根并不起眼、其实也并无大碍的倒刺,而有的时候,因为太过执着地想要撕掉那根倒刺,当你开灯之后你看到的,确实已经满是鲜血的手指——真相让原本的倒刺更加的明显: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缝隙,而是在那本书里面夹着一张合照。

  一对情侣的照片,他有十足的信心确定自己记得自己的模样,但是很可惜那对情侣中的其中一个人并不是自己的模样,他并不打算深究这张照片实际的寓意。他决定把这封信就放在这本书的这一页,无法修复到原本模样的一页。他觉得自己的负罪感减轻了不少,但是他并不想自己有这样的感情——当他把那本书插回书架的空缺时,他有些后悔,努力地说服自己忘记刚才所留言的内容,或者——或者那封信被藏在了那本书之中——又或者是忘记那张分明不是自己的脸——又或者忘记那张熟悉的笑得分明的脸。

  他憋回了自己的眼泪,身体给予了违抗本能的不愉快的反应,他耸动着肩膀,有节奏地慢慢加快地无声地耸动着,他回到刚才写下留言的饭桌,把自己埋在了那堆空白的信纸中——变成了他刚才原本在脑中想好的想要留给对方的那对已经彻底稀碎的文字,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附着在那些准备好的信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