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水调歌头》赏析

时间:2022-12-09 09:42:15 诗词赏析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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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词《水调歌头》赏析

  近来有些颠狂,你知道的,就是那种单打独斗(独处)惯了的人,沉溺于某事物后会有的状态,似有所发现,于是就有些文字不吐不快。

古诗词《水调歌头》赏析

  迷恋东坡先生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星期,窝在大路园的一楼角落,没网没老公,连喜欢的书都在家,只得一边码老公交待的任务,一边听龚琳娜唱苏东坡的《明月几时有》,觉得该女士唱得真爷们,东趣写得真绝。好久没这样认真底写论文一样地讲点人文的东西了,胸中挤了好些话,不知道扯哪个话头讲起。也不知道我导师看了这样的论文,会不会气得想用戒尺拍我。还是从读书那会子开始,方便我找到写人文类论文的感觉,你知道的,丢开人文书籍很久了。

  在前湖校区的时候,人文学院有次安排了一个特别高大上的演讲,来者是人民大学语言文字点的博导,该导师名字我忘了,但他讲的那一课,我是怎么着也难忘。讲的内容是“论‘王冕死了父亲’一句的源起”之类的。当时那个盛况哟,同学们那个激动,中文系的都去了,还有其他上大课时没见过的人也去打了酱油。礼堂里满满的都是人,我装腔作势很认真地听,现在回忆起来,记得真切的就只有“王冕死了父亲”这句话,其他的一概忘光了。但是,当时真心觉得老师好牛B啊,就这么个句子,能扯上一个多小时,愣是把我听傻了。恍惚兮,唯有那种高大上的感觉尚有余味。现在猜一下,大概是讲这个如此白话的表达句式是怎么演变而来的吧,是语言文字学的范畴,如果圈里有高人,请尽情鄙视我的水平吧!今天我要讲苏词的情感张力,大概就是想直逼这个老师讲授的效果。闲话少叙,开始掰。

  苏东坡,人都说他旷达,要我说,旷达这种东西,是用来安慰自己的是留在文学作品中的,因为事实上,东趣先生行事待人也有失之刻薄的地方呢。大凡有才的人或多或少有这个鸟德性,看不上那等比自己蠢的,甚至懒得装出谦和的样子,一幅老子不带你玩的表情。这个且表过不提,就只提《明月几时月》这词的情感是怎么启承转合的,这情感的背后又有着怎样的张力,为什么会最终以这样的形态呈现,留给后人的又是怎样的况味?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几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琦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观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词很大,很自恋。因为这词里你看不见其他的人,你能看到的是天人(东坡自己)、天宫、月亮,还有整个人的群体。最后一点很重要,人的群体,为什么当个体的情感上升到群体后,我们感到了救赎——难道是因为,得知其实大家都一样苦逼后的释怀么?为什么当个人的情感上升为人类的普遍情感时,你便不觉得这词小家子气,反而有种无比高大、庄严的味道。为什么?你去找文学人类学以及心理学相关的书找答案吧。其实,东坡写这词时,眼里可没有想别人,他想的是自己,表达出来后的作品就是有人的“神性”——普遍的人性。为什么?你去找十万个为什么,里面有解释关于天赋这种东西的内容。

  东坡先生才高,不得志自求外放为官,本想与兄弟团聚,耐何又不成。那时不像现在,想谁了,发个微信骚扰一下,非常方便,所以现在人情感浮躁而变幻无踪。他那时,心里苦,别说听到兄弟的声音了,就是看信都难。一个人在外做官打拼,据说他当时身边有一个解意的小妾,可怎么替代得了亲情。尤其是过中秋节,人家都亲人团聚了,他永远只是只身一人。插话:所有的艺术家都是孤独的,他们闭上眼睛,用心看见世界。其实,我真想说,若果然兄弟在一起时,这首千古第一词就没了。

  好了,置换下情境方便理解。如果是我们自己,一个人在城市工作,平常公务缠身,一旦闲下来,一个人的时候,拿什么打发时光,愉悦自己?尤其是万家赏月时,你却一个人,孤独得可耻,翻遍手机就是找不到个人聊天,其实你真的很想发疯开车到某个山边去看月亮,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能陪你疯,甚至连找个陪你说几句不着边际的话的人都难。你就只是一个人。这个时候,你怎么办?各种自救方法有木有?看电视、打电动、对着微信发英雄贴骚扰别人(哦,这里插播一个关于女神林徽音的故事,该美女在国外留学时,同时给四位男士写信,大意是国外求学不易、精神苦闷需要朋友求聊天通信之类,这几位分别就是大诗人徐志摩、大哲学家金岳霖,还有那谁谁谁。具体情节自己网上百度。为避免被众粉丝打S,我要表白一句,我也是林粉,女神的魅力就在于,她说出这样的话不矫情而且能得到绅士们的回应,我这等矮穷挫膜拜之啊。所以小鲜肉们,别去想琼瑶阿姨的鬼情节了,那太没有营养)。当然那些有自己爱好并能长年累月沉浸其中不觉厌烦的人,请略过,因为你们已经不需要任何物和人去搭救你们,你对这种痛苦没体验,请不用看下文了,谢谢。

  有痛苦体验的人们思维跟上,虽然来自外面的搭救治标不治本,但是都有很好的缓解作用,你祈福这种量变带来的可观质变吧。自救,颇文艺而不害人的方式是,开始自言自语以及自恋,目的是找到自我存在感。譬如,你可能在微信上写道:西江月,秋风乍起,念九华山中明月夜,你我把酒聊天,BLABLA,总之些不着边际的话。好了,你表达完了,等着丰收。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开始围观你,因为他们一样的无聊,开始有人点赞,有人说,啊,你真是有情调,你那时跟谁喝酒来着,或者问,你在哪里看月,或者干脆说这真是文艺范的楷模。其实泥玛,你想说你很苦逼,中秋没人陪正在微信上钓鱼么?其实大家深想一下都会知道,但是他们没法深想,因为无法理解你的境况。也许你就只是需要有个人说,是不是觉得孤单了啊,要不要一起赏个月喝个茶聊个天哪?!

  而东坡先生连这点虚无飘渺的希望都没有。他喝着酒,痴望着月亮,你想让他哭着写下“小楼昨夜又东风”么?不可能,他的苦逼还没到李煜那个程度。他只是无聊了,想家了,想有个知心的人聊天。可是,NOBODY。这种状态,不仅在节假日,也更在人生的每一天,你了解东坡就会晓得,他真正玩得好的就佛印和尚,两人能聊到一块去还很开心。(你有这样朋友吗?一直在身边,已经看透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却不厌烦。就是张爱玲讲的那种棋逢对手式的谈话对象。)怎么办呢?佛印不在身边哪。他只好痴望着月亮,把月亮当朋友了。请注意,这是卖萌的开始。

  我们对着月光菩萨会说什么?会说,好圆好亮的银盘啊。可东坡的萌不是这样卖的。

  他说的是问句:这么皎洁的明月啊,是几时就有的,青天你知道吗?(他说这话其实不是真问,是他的一种情感在作怪:月亮恒常久,一定看惯人世悲欢离合,今天,你可是扎实地看见我也这样了。)你们是不是也看见了我是怎么下凡的,话说,天宫之上是什么年代了?还是那样每天歌舞无忧的么?这人间真是苦逼啊,我想乘一阵风飞升算了。可是天上一定很冷清吧,不见得有人间这样温暖斑澜。还是算了,别回得太早。夜已经深了,我睡不着啊,想心事呢,想胞弟子由,你这么明晃晃的亮着是闹哪样?真是挠人心啊。透过窗子望,月亮并不说话,她只是圆着。其实又不关你的事,月亮时圆时缺,圆时美满,缺时也耐看,就像人一样,难得时时团聚,千古以来都如此啊,又岂止我一个孤独?只要我们兄弟都平平安安的,像这样的晚上,纵身处异地,赏这样一轮明月,也是欢喜无比的啊。

  东坡先生的词写完了,他的自我救赎也就达到了,于是,他舒心地睡觉去,因为情感理顺了,他不再纠结。这就叫想得开放得下!可是若要说,你读这词的时候看到的仅是清丽雄阔,我便要说这毕竟肤浅了些,我们读这词的时候也应该读到词意背后的纠结缠绵。这些美的意境不是从天下掉来的,这样的最终成果,来自情感不得满足的辛苦跋涉,唯有理解了那裹沙成珠的过程你才能懂得,这世界上哪有天生旷达的人啊,这世上又哪有那等彻底洒脱的性子。有些人,有这种洒脱性子,我说白一点,是他的智商情商还没发展到能理解那种痛苦的份上,比如粗神经的人(其实非常羡慕这种人啊,有木有!)或者他的人生根本没给他那种体验,无论是间接还是直接的,都木有,比如孩子。区别很大的,有人根本不存在挣扎,多数人不过是挣扎多久解脱的区别,极少数人挣扎解脱了还能带着世人解脱。那少数人在不断地言说这个过程,描述那种状态,像是终极的真理,你似乎懂了,你似乎开怀了,其实,你只是隔着玻璃感受了那永远被延迟的月光。等到哪天,你静了,你站在那里看月亮,痛苦犁过你的心田,你才算是沐浴了月光的清辉,才算可以体味一下问青天的况味。

  可以说,在苏词中,我们能看到人们常说的人生三重境界。第一重,看山是山。第二重,看山不是山。第三重,看山还是山。东坡的情感承转是这样的。第一重:真实体验,他见月圆了,中秋夜想家了,没人陪。他自己又外放的事实真是苦逼,此情难以排解,开始纠结。第二重:纠结苦海,一边猛看月亮一边胡思乱想,看着看着,发现月亮真是美啊,这千古的月真是不凡,天地间该有些怎样的秘密,他真想回天宫去看个究竟。第三重:释怀,月亮还是月亮,苦还是苦,他回到本色,事实变得不那么令他受不了。第三重中,他只是观察这苦这圆缺,既然无能为力,所以祝愿人安好便是晴天。他在表达的时候,苦处是明确流露了的,但更多的是自圆其说式的宽解和对明月的喜爱。可见同志们,爱自然,能幻想是多么重要,因为你会发现你的情感在一兜圈回来后竟然变得不再痛苦,看世事也会达观。可是,释怀这种东西不能过多言说,说多了就不真实,也就变得更痛苦。李白是个最好的例子,回回看他的诗,你以为他老人家终于不愁苦了,可是下回你再看,还是会发作。哎,无解。

  我想说的说完了,你想明白的明白了吗?大概没有,老陶说过一句话:“绝知此事需躬行”,特别早熟有天赋的人不在此列。

  再补一句,如果下次不开心了,不妨体验一下,情感转承是不是也这样?开始是发现真苦,后面开始乱想,想着想着因为某些事你又暂时觉得不苦了?

  记得有朋友转给我的一个截屏,上面调侃人们过度解读鲁迅先生的文章。比如,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解读了一大段,让人啼笑皆非。鲁迅有知,会疯,直接后果就是,他若在意、从此便不再说话了,因为被曲解得厉害。我这上面一大篇废话,大抵若此吧。不过东坡若知道了,顶多说一句“你放屁”(这话他说得出口,你去看他和佛印两个的和诗,经常是屁来屁去的,有诗为证:一屁打过江),就又该干嘛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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