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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母亲节的今天散文
今天是母亲的节日！
“说说母亲吧，爬藤”，像有一个声音在乞求我。是的，我把我的母亲遗忘了，我常常感到自己像是一个没有妈妈的人，因为我也常常感到没有自己。对于我的母亲，我说的很少，顶多只是提了一下她的头发像芦苇。对于我的父亲提到最多的也只是他的瘦。我母亲没有去过学堂，那时候说学堂为“黄小”。她出生在一个很封闭的山旮旯里，外公死了的时候，就几个临近的人在那里忙活着，冷清的不像是出了“大事”。我与母亲是没有话说的。她的思想封建。对于母亲，注定了我一辈子是沉默的，就算有一天她老死了，我也只能在她的坟前默默哀悼，没有语言。她对于我是不理解的，就如我对宇宙一样无知。
那一天，我从学校放假回家，她帮我扛着箱子，走在我前面，农田里很宽广，我们正从那里沉默地穿过。我突然感到，母亲只有小学生的智商，只是身体比较高大而已。我轻视过母亲，因为我们的思想太悬殊了，在她眼里，我就是很差劲的人。她看不惯我与院子里的小孩子一起玩，她觉得有失我成人的样子。她很在乎我的名誉，怕我坏了名声讨不到婆娘。那一次，她一手敲起菜锅，一手放到耳朵边，窝成耳朵型，极神秘地说“藤崽啊，以后讨婆娘一定要讨耳朵窝起来的，那样的女子八字好”。看看她那丑样子，我好丑没有说什么，却永远记住了那番情景。当邻居开玩笑对我说“爬藤你头发两边分，是不是在学校谈恋爱啊”。我母亲听到类似的话会烦的，她认为这是在毁我的名誉，她会在心里责备“不要乱说，这么小谈什么恋爱，坏了我孩子的名誉”。母亲她说“小孩子小的时候不管住，长大了就管不住的，就像笋子，开始时你不去扭正，以后就扭不过来了”这是母亲最经典的教子比喻句，所以我一直记忆犹新。她希望我听话，老老实实地干活，用农村的俗语说就是那种“指石山就的去打石山”的人。当我找不到东西问她时，她会一下子就找出来了，而且喜欢说“死眼睛臭田螺”或“人傻无药诊”。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讨婆娘的事。由于跟我没有话说，她总是沉默。
上次我回家过春节，她沉默了太久了，对我声泪俱下，劝我婚姻的事。说什么“有人有世界”“只要你去找，找到了其它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看你单身舅舅，过得是什么日子”“成家了就了（liao）了我最后的心愿”“我给你们在家带孩子，你们出去打工挣钱，这么好的时代”……什么什么谁谁结婚了，谁生了孩子了。我一直听着，我知道她憋得太久了，如果不发泄出来会把她逼疯的。最后，她用手背抹去眼泪，心情舒畅地说“要听娘的话啊，崽，娘只会为你好的”。这个时候，如果我说有水吗，我渴了，她一定会忙着帮我拿水。
上次，母亲生日，妹妹要我给母亲打一电话。我也知道，打电话再正常不过了。可对于我来说，我与她能说什么了。妹妹的同事刁难我，一定要完成通话6分钟。6分钟，对我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这时，妹妹把电话已经拨通，朝我推来。
“妈妈，今天你生日啊？”
“嗯，今天生日”妈妈有点感动。
“你多少岁了?”
“多少岁了，四十多了”妈妈没有怪我没有记住她的岁数。
“四十几了啊？”
“四十几……四十六七了”妈妈吞吐地回答“快老了”。
“哦……”
这时妹妹的同事在旁边不停地怂恿要我说“妈妈，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快乐……快乐”妈妈的声音有了一种水分的潮湿。
我听见妈妈哭了。
我们停顿了一会儿，陆陆续续含糊着朦胧的话语。
“XX”母亲叫我的名字。
“哦！”
“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们厂里有女孩子吗？”
我知道她会提及成家的事。真是给她阳关，她就灿烂。
当然，我就装傻，或转移话题，或搪塞几句无关要紧的话……
母亲一生清苦，跟着父亲颠簸。一个思想枯瘦的人，经历了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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