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离合总关情的散文
从这周起,大院里彻底地冷清了下来。对于常住的我们来说,再没有了工作日和双休日的区别。每日中午,坐在家中,再也听不到往昔那沸腾的喧嚣和如潮的聒噪,整个世界在我耳边似乎陷入了沉寂。周末,楼上的江老太抽空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让人看了赏心悦目。说实话:这样的一份清爽和安静,换作从前,可是想求也求不来的。
十二年前,我们八户人家刚搬进来时,各家的孩子都还小,最大的是小姑娘雯,刚上六年级;小的叫笑笑,还在牙牙学语。住我楼下的小谢刚新婚,还未生育。那时候,整个大院里人来人往,着实热闹。几个大点的男孩子散学一回家,就在楼道里上蹿下跳,不得消停。家长们在乎的只是他们的成绩,对于生活习惯却是极少关注的。住我对门的小雯虽是小姑娘,性格却像个女汉子,三天两头对着父母歇斯底里的吼叫。即便是有我这个班主任在一起住着,她也丝毫不懂得收敛。整栋楼,最乖的孩子就是住我楼上的笑笑,小脸长得圆乎乎的,白白净净,见人就笑,人见人爱。可惜,她没住几年就搬走了。前年,我带女儿去县教育局参加演讲比赛,意外地碰见了在县城读书的`笑笑,小姑娘如今出落得越发乖巧可爱,担纲主持人也相当稳重大气。依我看,将来她比父母都有出息。
我的女儿,小的时候也是相当要强,很有个性,对于我的严格管教从来都是不屈不挠。所以,那时候,我的家里也是极不太平的。毫不夸张地说:三天两头,打骂之声不绝于耳。现在反思当年,我必须承认:绝大多数责任都应该由我承担。因为我的苛求和无知,致使女儿永远失去了快乐无忧的童年。若干年后,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女儿已经上了五年级。后来的这几年,我俩的关系明显有了改善,因为我希望能尽最大的努力去补偿女儿从小没有感受到的母爱。近几年,我再没有打过她,连训斥也极少。更多的时候我都是和她心平气和地交流,她也很乐意把心里话诉说给我听,并且要求我替她保密,不许告诉她的老爸。几年间,我俩之间有了好多小秘密。就在今年五月底,那夜酒宴散场之后,我俩并没有径直回家,而是和郑老师一起去了教堂,专门看唱诗班的教徒们练习唱诗去了。当晚,任叶电话一遍遍地追问在哪里,我们就是没说。不仅当时没说,就是到现在,叶也不知道我们母女俩曾去过教堂接受“精神洗礼”去了。呵呵,这就是我们母女俩,用女儿的话来说:大家“二”,才是真的“二”。一对“二货”!
言归正传。当年我们同住一楼的几个家庭主妇大都没有固定职业,除了我和小谢同当教师。所以,相对而言,那些女人比我俩要自由一些。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其实也不尽然。我记得我第一次上麻将场,就是和小谢一起在四楼秀云的家里。陪我俩“操练”的除了秀云还有燕子,要不就是秀玲。她们几个都是老手,却从不嫌弃我们两个生手。同样的时刻,家里的男人们大都在三楼“操练”,这种时候,孩子们是最自由的,经常是挨家挨户“大闹天宫”,不是你追我赶,就是你哭我喊,没有片刻安生。我是最怕吵的,在那种情境之下,居然也能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见,麻将真是个“祸害”!
时过境迁,当年教我们打牌的秀云和燕子早已搬离了大院,迁到城里居住去了。留下的我和小谢,上班时间几乎从来不碰麻将。闲暇时,同样中文系出身的我俩都喜欢写点东西放在空间里。众多的体裁,我们最喜欢写的是散文和随笔。谢比我强,因她还长于写诗。要说不同之处,那就是她的空间是完全开放的,有众多的粉丝;而我的空间则是相对封闭的,访客寥寥无几。无论是开放还是封闭,我们都找到了寄放心灵的空间。在这样的时空里,我们都获得了内心的自由。岁月,带走了曾经的放纵和快乐,留下的是追忆和安宁。
若论女人贤惠,当属楼下赵老师的夫人柳芳。那是个极为能干的女人,出得厅堂,下得厨房,长得俏丽不说,还生得一副金嗓子。那时,我最喜欢的就是站在阳台上看她在桂花树下一边麻利地做家务,一边自在地哼着小曲儿。可惜了那样一个贤惠能干的女人,偏偏遇到了赵那样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再加上儿子的脾气又倔强内向还不争气,一个好好的家庭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吵到最后,结局可想而知——妻离子也散,家破人未亡。后来每每和叶说起柳芳,总是免不了扼腕叹息。好在前几年,为了儿子,他们终于又复合了,还在市里安了家。据说,一家人相处得还算好,不像以前老吵得不可开交。现在,赵家后院里的那棵桂花树已经长到了两层楼高,长长的枝条都伸到了我家卧室的窗前,叶子油亮亮的,越发显露出勃勃的生机。只是,当我站在自家的阳台上,再也看不见那个忙碌的身影,听不见那熟悉的歌声了!
一晃十二年,弹指一挥间。“聚散皆是缘,离合总关情”。当年的那些老住户,如今有过半散落在四面八方,难得再见上一面。而我,固守在这一方院落里,渐渐也习惯了日复一日的喧嚣或冷清。十二年,看人聚人散,望云卷云舒,我学会了把欢喜与惆怅悄悄收藏。古人云:“悲欢离合总无情”。的确,有些话,说与不说,都在心里;有些人,留与不留,终会离开。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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