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不息散文
那曾是远去的脚步,那曾是渐行渐远的背影,那曾是激励了第一代农垦人奋勇当先的不息号角!他,贺甫云,由一名普通的生产队职工成长为西洞庭农场的中层骨干(1994年退休前,系原国营西洞庭农场一分场党委副书记、工会主席),他其实就是一个简单而知善行的普通人,他用自己的一生精力在西洞庭这块热土上,撰写了一曲优扬动人的开垦者之歌。作为西洞庭第一代农垦人的代表,他的一生虽然简单而低调,但以他对西洞庭的热爱和他对这片热土地的付出与作为,可让大地生色,让流水有声,更让千千万西洞庭人为之鼓舞、为之动容……
如果说时间如流水,那么唯一让这流水冲不走而又让人莫齿难忘的则是那悠扬号角所吹出的可歌可泣的动人故事,以及他拥有与众不同的人生履历。
是啊!谁能忘记一九五五年秋天,那个时年还只有二十一岁的他,撇开组织上在刘家湖农场给安排的优厚工作,却以一名普通司号员的身份,一肩挑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和行李,一手牵着他那娇小的妻子,从刘家湖农场特招来到“秋起苇灰满地飘,烂泥泽国无路行”的西洞庭,谁曾想那个满脸憨厚稚气,却又让人看着都虎虎生风的年轻小伙儿,竟贴着那个时代吹响了正如他手中扬起的号角,——先进工作者、优秀共产党员、全省劳动模范……一连串的荣誉和光环没有让他陶醉,相反,他就象一根人生醒目的.标杆,抑或又是一面迎风飘舞的旗帜,感染了许许多多被同时招来西洞庭的其它年轻人,让大家跟他一起豪放宣誓:“一定要把这个烂泥湖和有血吸虫肆虐的不毛之地建设成美丽富饶的鱼米之乡”!
他做到了!他用自己的忠诚和那份倔强付出,践行了第一代农垦人的毕生誓言!
是的,人们不会忘记,一九五五年的那个下了一场大雪的冬天,为了早日完成白芷湖围水大堤的修筑任务,同时,也让后招来的同志们能住进温暖、安乐的茅草房里,他贺甫云,奉命带队去澧水河的蒿子港船码头接收从上游伐下的木排。因连日的风雪,澧水河里的气温早已是零下3度,靠岸的河面已经结冰,上游放下的木排此时已无法靠上码头。年轻气盛的贺甫云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情急之下,他不顾个安危,逐一咬牙就奋不顾身的跳下齐胸脯深的冰水里,独自敲开冰面,硬是将不能靠岸的木排拉靠到了岸边……
……还有, 1972年,西洞庭农场决定要发展自己的工业体系,特别是要利用广袤而肥沃的土壤大搞农、工产业一体化,自力更生建设了一个千吨糖厂。为了满足糖厂所需原料蔗的种植,贺甫云受命带队去广西引进甘蔗种苗。那时的交通没有现在这么先进和发达,运输完全依赖船队,为了赶时间,也为了保护好种苗能在洞庭湖区的霜降之前运回而不被冻坏,贺甫云硬是带领大家坚持五天四晚不洗嗽、不睡觉。星夜兼程往回赶,这期间他还得了重感冒,他顾不得身体一直在发高烧和头痛的折磨,让人给他煮了两碗辣椒汤喝下,咬着牙硬是如期将甘蔗种苗在霜降前运了回来……
多少年的时光过去了,每当人们忆起此情此景之事,没有人不感叹:贺甫云,他可真是西洞庭建场的“拼命三郎”不仅如此,在最熟悉他贺甫云的西洞庭农场一分场老人眼里,贺甫云还是一位不计回报,只讲奉献的工作“狂人”。因为在建场之初的大集体里做工,每天清晨他都要早起吹号去唤醒他人,这是他的职责,因此他比任何人都起得要早,下午收工却比任何人都晚,他总是设法怎样才能让自己多干一点事儿,特别是节假日,人们都休息了,他却默默的挑着一对箩筐并带上锄头和铁锹,独自一个人或去修路搭桥,或去野外收粪积肥,他就象一架停不下来的永动机器人,身上永远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有人说一年时光在他贺甫云的眼里却有390天的工作日!这话一点也没有夸张。
有人问他这么干累不累?他说,他一点也不累,因为他是农民的儿子,他没有理由不为拥有一块好土地而付出自己应该付出的努力!他说,解放前,他就为了每月给家里挣得一升米(约两斤),只有八岁的他,不是每天要早起摸黑的给地主家放牛吗?而且每天还要为地主家收集一担牛粪肥田,否则他不但得不到那一升米,而且还要挨打受骂。个中苦痛有谁知怜?如果不是共产党解救了他,让他翻身当家作主人,他那有今天这份安稳日子享用?他时常笑着跟人讲:年轻人,要懂得珍惜,要知道感恩,身上的力气去了,马上就又会回来,有时间闲荡却不去做点事情,那才叫做活得够累、够呛!
沧海桑田,世事如料!如今六十年时光过去了,西洞庭农场不仅变成了肥沃的鱼米之乡,而且成了拥有自己的食品工业园区和挤身全国农业产业示范园。西洞庭农场也变成了西洞庭管理区了!特别是西洞庭管理区祝丰镇,也将挤身全国优美乡镇之列!贺甫云,这个来时还充满憨厚之气的“虎少年”,如今早已变成了耄耋老人。
拄着拐杖,站在风中,贺老眯缝着眼睛看起那排排林立的标准化厂房和那高耸入云的商厦、以及错落有致的各型各色的住宅大楼,他仿佛心中有无数的旄旗在烈烈摇曳、在激荡飘扬,贺老他笑了!那笑容竟然是那么的甜蜜、和美!因为他看到了身后正有着一大批为了西洞庭的未来争先恐后,默默奉献的第二代和第三代人,他们早已接过了前辈们手中高举的旗帜和号角,正依旧奋斗不止呢!贺老他终于又奈不住性子的要拿出那个收藏了好多年的铜号角,吹起来了!
其实那号子在西洞庭的上空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一直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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