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的枣树林散文
我的姥姥家在太行山上榆社县寨沟村,那是一座土崖下的农家小院,既有窑洞,又有土房,院前有一大片枣树林,树林的南面有一条小溪,小溪又绕着一座座青山,真是小桥流水,鸟语花香,好一派农村自然风光。也许我是生长在山村的缘故,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倒是那枣树林吸引着我,是我童年的乐园。
这片枣林有十余亩大,有多少枣树,我一直没有数清过,密密匝匝,老树小树间杂竞争成长,一派生机。这枣树林在一片大坡上,村民叫枣树坡,站在坡顶放眼,春夏季一抹绿荫,像一大块绿绒地毯。林里招来了许多种鸟嬉戏其间,上下穿飞,在枝头赛歌嘹亮婉转。我曾追着听它们对叫,像是交谈,或呼朋换情。我奇怪怎么会来这么多鸟?舅舅说它们在树上找虫子吃。到枣花开放时,散发出淡淡的花香,蜜蜂结队来采蜜,发出一片嗡嗡声,蝴蝶也来凑热闹,翻飞林间,像是炫耀它的花衣服。在我和玩伴们追逐蝴蝶时,遭到了管闲事的蜜蜂毒针的伤害!痛的嚎啕大哭,所幸的是蜂往往被小鸟追食,也不知是该恨他还是可怜它?
到秋季枣林就更好看了。鲜红的大枣压弯枝条,枣红的透亮,枣叶墨绿。铺满枣树坡,风起处枣树摇头晃脑,远看像宏伟的彩色瀑布。每到枣成熟时,表哥就叫我母亲去打枣。我是跟着去吃枣的,望着那鲜红的枣,馋的直流口水,我不顾大人的警告,爬上高高的枣树挑大枣吃,脆枣好吃,甜的很,吃的肚子圆圆的也不肯下来,表哥担心我的安全,又叫我吃饭,我只要不答声,那密密的树林很难找到,吃了一肚子枣也不肯再去吃饭。到打枣时,舅舅和表哥们爬上树乱摇,就像下了一场枣雨,因是坡地,枣落地后还向下滚动,又像枣浪,妗子、嫂子和我们一群孩子在坡下拾枣,装了一袋又一袋,扛回去晒在房上、院子里、热炕上,到处是枣,我和一群孩子每天吃枣,白吃不厌,而枣还有更多的吃法。
晒干后的`枣肉软软的,不脆了,却更甜。用酒泡了的枣胖胖的,又添了酒的醇香,成为过节和送亲友吃的佳品。枣既有营养价值,又有药用效果。表哥教我开水泡枣喝,说可以补养身体。我还见中药里有一味枣子药。至于枣子做的食品就更多了,枣泥饼、枣点心、枣糕……家乡腊月八日还有吃软米枣子粥的习惯,每吃腊八粥就想起是我的生日,对枣粥有种嗜爱感。而在特殊年代吃姥姥家枣的往事更令我终身难忘。
那是1960年前后吧,三年特大旱灾粮食大减产,甚至无收获,加之人所共知的吃“大食堂饭”瞎折腾,粮食奇缺,人们挖野菜摘树叶吃,曾有人饿死。姥姥家的枣树因天旱枣少了,但也能收不少枣。物以稀为贵,以前只作为一种水果吃的枣,这时成了救命枣,要比野菜树叶好吃多了,更显得珍贵!我的姥姥、姥爷那时早去世了,舅舅吴银兰在抗战时秘密入党,成为当地早期党员之一,在担任抗日村长打鬼子时,被鬼子抓去杀害,他的名字刻在“榆社革命烈士碑”上。在妗子也走后,表哥仅小我母亲几岁,他们相依为命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光,更显得亲近。表哥当时也吃不饱,节省下些枣子送给我母亲一家吃,饿肚子吃甜枣的感觉真好!起了救命作用,表哥和枣树林让我终身难忘!
我对枣树有了特殊的情感。我长大后在放学时,到表哥家刨了两株枣树,扛回去栽在房后面,居然成活了!表哥告我枣树好活,当年可结枣。我不断给它浇水施肥,它当年就结了十余个枣,我不舍的吃将它晒干存起来,时不时看看,就想起了姥姥家的枣树林,想起了送枣的表哥……待我参加工作从乡下搬到县城后,刚盖起新房就又到表哥家刨了三株枣树栽在院子里,并嫁接了几种新品种枣。本县发展枣树干果经济林,还有什么酸枣上嫁接林枣、大枣,做为脱贫致富的一项因地制宜措施。枣树好栽好活耐生长,寿命长而又好管理,成为家乡的一种特色树,家家房前屋后常见枣树,现在种枣树有了新的内容。
我院子里的枣树也越来越大了,我不靠它创收入,喜欢在树下闲坐养神,欣赏圆的、长的各式品种枣,客人来了誇耀一番后送人品尝。而我爱看枣树,更是怀念姥姥家的枣树林,回味儿时在枣树林里的快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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