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的梨花树抒情散文
又是梨花盛开的季节,很早就想写下这个故事,那是一个和梨花、和老院有关的故事。
儿时住在乡下,老院里有棵梨树。每年4间砖柸的瓦房里住着祖母、我、小叔和爸爸妈妈,爸爸是牙科医生,那时候,小叔还在乡里的单位上班,而母亲,吃过早饭就去地里忙活了,大部分的时候,老院里就只剩下我和祖母。
梨花盛开时,祖母总是习惯性地在梨树下放一把藤椅,早饭过后,大人们都走老了,祖母便戴着老花镜坐在椅子上看书、读报。我搬来小凳在她身边坐着,一边听她读书,一边低头玩脚边的沙子,祖母的声音时高时低,时长时短,像极了电视里咿咿呀呀的戏曲。偶尔抬起头,晨曦的阳光透过稀稀疏疏的花瓣打在祖母的老花镜上,她的脸,安静,安详。
祖母是识字的,这是值得我特别自豪的`一件事。记得那时,村子里很多年轻人都不认字,而祖母却能完整地读下来一张报纸,听母亲说,祖母年轻的时候是大家小姐,上过学堂,祖父虽然贫寒,却是县里数得着的才子,俩人结婚后,祖父对她疼爱有加,甚至连碗都没让她洗过,可惜,祖父40出头便去世了,就这样,她一个人带大了姑姑、伯伯、爸爸还有小叔。
祖母爱说爱笑,我和大伯家的几个堂姐妹也爱跟着祖母玩。大人忙,孩子洗头的任务就落在了祖母身上。梨花开了,祖母总是把落在地上搜集起来,放在盆子里用清水泡着,等我们疯好了,祖母就站在梨花树下一声吆喝,我们便蹦跳着、嬉闹着跑过来等着祖母给我们洗头洗脸。用梨花浸过的水分外好看,祖母的手指穿过发际,轻轻地,柔柔地,淘气的我们一下子乖巧了。
80岁的她比以前更忙:照顾生病的姑姑,给姑父和表哥做饭洗衣,帮姑姑带小孙女……
祖母回老院的次数越来越少,那棵梨树,终究是慢慢凋谢了。
最后一次踏入老院时,老院的梨花不会再开了,而印象中却是那年梨花盛开时我们一大家人在梨树下照全家福的情景,还有母亲和父亲刚结婚时母亲站在梨树下娇花照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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