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福散文
秦岭山脉,化羊峪口,牛头山下,庞光古镇,宋朝的那会儿,还是很热闹的。
镇上有个叫杨孝悌的老头,他是个没落的秀才,家道中落,每天靠到牛头山上打材拿到镇上变卖为生。每次上山前,下山后都要在山下的化羊村一个叫方勤俭的贫苦人家里歇息。这里,时间久了,方勤俭就成了杨孝悌的朋友。每天,杨孝悌在山上遇见一条蛇,遇见一个灵芝草,遇见一个老道士,遇见一个狗熊、野狼、兔子等事情,他都要说给方勤俭听听。杨孝悌都四十岁了,还没有媳妇,方勤俭劝说他找找。他说:“方叔,你侄子是落魄秀才,家里一贫如洗,那家姑娘会相中我,你不是说梦话吧。”方勤俭说:“你年岁大了,找个寡妇也行,生个儿子,只要能给你杨家传宗接代就行。”杨孝悌摇摇头,苦笑着说:“叔,就是寡妇也不好找,再说也没有那些钱啊。你没听说,寡妇到门前,还有个老牛钱。叔,老人言,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洪财不发。你娃没有这洪福啊,咱们就这样混日子吧。”方勤俭老人听了直唉声叹气说:“唉,这世道完了,没有穷人的出路啊。”
日子如水一样,悄悄地逝去。太阳出来,杨孝悌上山打材,太阳落了,下山回家。打的材,主要为镇上的商铺购买。唱着山歌,听着鸟叫,喝着泉水,日子倒也逍遥自在。每天,化羊村的方勤俭老人就会烧好茶水,等着杨孝悌来喝水,来聊天,听着他讲山上的稀奇古怪事情,听他讲山下镇上的婆婆妈妈故事。
那年秋后,杨孝悌一连几天没有上山。方勤俭老人给老伴和女儿说:“你孝悌哥这几天不见上山打材,莫非叫狼吃了,或者跌入悬崖摔死了,或者叫狗熊吃了,或者叫人害死了?你明天下山到庞光镇上问问情况,爹爹最近闷得慌啊。”老伴说:“你看你爹这人,光想坏事,孝悌没做亏心事,怎么能横死。”女儿方燕子说:“爸爸,那天杨哥下山后,就再也没有见他的面,他应该在镇上的。”
不到一袋烟功夫,方燕子从庞光镇回来说:“爹,我见到杨哥了,他正在家里和匠人说盖房的事情。”方勤俭这下松了口气说:“怪不得这几天没上山打材,可是他从来没有说盖房子的事情?是不是我们那点得罪了你哥。我得到镇上登门看看情况。”老伴说:“你呀,几天不见还挺想你这穷兄弟的。”方勤俭把羊拴在那棵大榆树上,给老伴说:“给我取些钱,兄弟真的盖房,我们也得给娃娃添几文钱的.。”
见了杨孝悌,方勤俭拉着他的手说:“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了,还以为叫狼吃了,把我们能急死,”
“方叔,我都好着。”“娃呀,听燕子说你准备盖房。叔今天来两件事,一是听说你盖房,给你添些盖房钱,二是叔想你了,看看你,”话音刚落,杨孝悌扑哧一声笑了说:“方叔,你娃发洪财了。”方勤俭愣住,急切地问:“孝悌,孝悌,真的,可千万不敢打抢人啊。”杨孝悌说:“叔,那天我在牛头山顶一个破庙旁发现了一个银库。”方勤俭睁大眼睛说:“娃呀,叔叔在山上折腾了一辈子,也没见个银子毛毛,你咱发现的?”杨孝悌说:“那天山上下了大暴雨,把庙叫洪水冲走了,庙旁的银库露出了,这不知是哪朝那代谁埋的啊。反正,你娃用背笼背了18次,才运回后院,现在用苞谷干干缮着,怕人看见,你娃把这事情给谁都没说。”说罢,拉着方勤俭的手来到后院看了看墙脚那堆银两。
“我的天呀,这就叫洪财洪福啊”方勤俭傻愣着说:“你娃命壮,你娃命壮啊。”
“叔,你需要多少,尽管用手抓”杨孝悌说:“叔,我有个打算,你最近就联系人,把山上的庙修修,费用我们不怕,这么多银子还能用我。”
“娃呀,修庙是迟早的事情,你赶快给你盖房,娶个媳妇也算成家立业,给祖上一个交代。”方勤俭老人说。
“叔,谢谢你,你今天就请我们这一带的媒婆给我找”杨孝悌说:“人不一定漂亮,主要是贤惠、聪明、大方、善良。”
几个月过去,房子盖起来,在庞光镇盖了顶。那年夏天,风不调,雨不顺,蝗虫从河南飞来,镇上几十里地庄稼绝收。许多人家锁了门准备到外地要饭。这时,杨孝悌站在镇上戏楼上说:“从今天开始,连续三个月,我在镇上放饭,赈灾。”外地大米白面运回来,饥民得以活命。杨孝悌媳妇的事情方勤俭找了十几个,他都看不上。方勤俭坐在炕上说:“娃呀,媒婆的腿都能跑断,给你说了那么多白白净净、灵灵醒醒的姑娘,你都看不上。你说,我们镇上那家姑娘你看上,我亲自去说。”杨孝悌笑着说:“叔,盖庙的事情咋样了?”“过几天就好了”
”方勤俭说:“庙的事情你不用管,你的媳妇的事情要紧啊。”
“叔,我想问你个事情?你们家燕子有婆家了?”杨孝悌说。
“唉,她都十八岁了,说了几户人家都不愿意,为此我们正愁着”方勤俭说:“你什么意思?”
几天后,方燕子给爹爹说嫁给了杨孝悌。爹爹说:“你才18岁,孝悌都快50岁了,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了?”
方燕子说:“他人好,得了洪财不忘乡亲们,这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这辈子,我跟了踏实。”
时间一晃20年后,杨孝悌和方燕子的儿子杨宇中了状元。杨孝悌86岁那年病倒了,弥留之际给儿子杨宇说:“我一生没有什么本领,主要靠发洪财才跟人一样。你今天是国家命官,要忠君爱民啊。洪财洪福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最重要的是踏踏实实干事,你要认认真真做官。”“爸爸,你还希望儿子为你了却什么愿望”杨宇说。
“修庙,修庙,给牛头山盖个洪福庙,让化羊峪的人都分享着洪福啊”说罢,杨孝悌就走了。
半年后,一座气势恢宏的洪福庙耸立在化羊峪口,牛头山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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