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唐秦淮边散文
秦淮河边,一条兰舟,兰舟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樱一唇红花映,秀耳青丝掩。盈盈一握的腰肢,似水的容颜。是你,我前世的爱恋。
穿越千年,我梦中归来,你依旧如此的貌美。你独坐于船舫之中,手抱琵琶,双眸含一着些许悲愁,凝望着初春泛着波光映着斜陽的秦淮河。这秦淮河上渐渐升起的薄雾是否又唤一起了你心中的思念?曾经说过,离别后的第二个年头,当柳树一抽一出新芽,有清风拂过树梢的时候,我们便能相见。你转头向岸边的垂柳,轻叹,这已是柳一抽一新芽的第八个年头,而清风何时能从树上吹过?心上人又何时能够归来呵。
前世的我名为秋枫,你喜欢唤我为清风。我说我是树上清风。树上清风永远穿梭在绿叶间,协陽光为友,和蝉雀为邻,与雨露为伴。你笑了。
我出身一个效力于六品官员的木匠家庭。自幼,我便为官家牧牛打柴。老爷是个善良的中年人,对待家里的奴仆甚好。父亲习得一手好木工手艺,常为老爷打制一些家什器物。老爷家里有个少爷,与我同龄。六岁的时候,老爷请来了先生教少爷读书。而我这个从小的玩伴便成了他的陪读。当时,在李白、杜甫等大诗人的影响下,大唐写诗作赋之风大盛。先生常教我们背诵诗赋。也自那时起,我深深爱上了诗,而你的名字亦叫做“诗”。
可曾记得我们当初的相逢?那也是柳树刚刚萌芽,清风在树上穿梭的时候。午间下过了蒙蒙细雨,我跟随少爷走到镇子外林间青石路散步游玩。春雨过后的林间别有一番情趣。看着美丽的春一色,诗意自心底流露:“午后雨初晴,林间赏新景。杨柳含一春泪,黄莺树上鸣。”吟罢,我说“我喜欢春天喜欢诗”。而这时恰巧从我身旁走过的你,羞红了面颊,像极了吐蕊的桃花。你身着一袭淡绿色的裙衣,手执一把油纸伞,却让我错以为是天仙下凡。少爷告诉我,你是邻村李员外的千金,排行第二。我望着你,望的痴了,竟不觉间向你走去,忘了自己是一身粗布衣服的下人……就这样我们相识了。
到了十六岁,少爷要进京赶考,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老爷竟然也为我准备了盘缠要我同去应考。我只是个下人啊,虽然陪少爷一起寒窗十年,可绝未曾想,能有机会参加大唐会考。我与你告别,你泪流满面。你告诉我,你说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你不求我能够金榜题名,只要平平安安就好。傻瓜,为了能配的上你,我怎会不抓住这个机会呢?我是清风,树上清风—为幸福努力!我定然会为了你,为了幸福生活去努力的。
不负所望,我名中状元,少爷也以第八位于前十甲的成绩中榜。在朝中我很快摆脱了作为仆人时的思想禁锢,勇于直谏,也因此得到了重视。令我高兴的是,以往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的李员外答应了你随我入京。
在朝,受圣上重用;于家,有你细心的照料。人生若此,复欲何求。
然而,我耿直的个性,终于触及了权倾一方的黄氏世家的利益,在他们的迫害下,皇帝听信谗言,将我贬谪到了玉一门关,让我一个文官去做武将。我苦笑。而你也受牵连,被遣往了秦淮这个世俗红尘之地。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练就我血战疆场的英勇;烟柳画桥,虹灯琵琶,伴着你一个人的孤单。多少个日夜里,我想驰马奔向你,哪怕只看你一眼。然而,寇匪的频频出没,却让我无法抛舍下玉一门关的'百姓。万千的相思情意,惟有托与清风,托与明月,托与归鸿。
你在这个风尘滚滚的秦淮河畔,成为了一名歌女,为达官显贵们弹奏琵琶。忍受了世人的冷眼。但是,你却从未放弃过等待,等待着心上人的归来。
花开花谢,燕去燕来,你依旧等待着。却不知千里之外的玉一门关,我早已血染疆场,在柳树一抽一出新芽,有清风拂过树梢的时候呼唤着你的名字闭上了双眼……
我走到你的面前。你抬头,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你的慌乱。是啊,离别了这麽久,等待了那么久,突然地重逢让你不知所措。让你不知所措的还有我的衣着。你不能够确定眼前的我是否是你所苦苦等待的人。
“你是秋枫?”你问。
我轻轻摇头。秋枫是我的前生,而我只是树上清风。
你叹了口气,你的哀愁让我心痛。
言语不多。之后,你要为我拂一曲琵琶。我坐于桌旁,看着你弹奏。想到你曾经受过的苦,柔一弱的你却要一人承受,我心痛如绞。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琵琶声声,弹动着我的心弦…多少年的哀愁附着在清脆的琵琶音中,我静静地听着,感受着那份忧伤,却再也无法抚一慰你受伤的心。万千思绪,纵横交错,剪不断,理还乱。
就这样静静地倾听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直到曲终,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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