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头,我心中的那片海散文
我是一个生在北方,曾经工作在海岛的人。海甸岛的四周海水湛蓝澄碧,温婉姸丽,那终日涌动不息的蓝色衬着岛上的红土地,还有散立在海滨山坡的芭蕉、椰树、槟榔、三角梅等,孕育、滋养了一代又一代人。这是南方的海,是我第二故乡的海,终日奔涌喧哗着阳光的海。我曾是那片海的儿子,它那湛蓝得近乎神奇的宽广怀抱,培育了我慷慨热情,奔放豪迈的性情。
如今,我来到秦皇岛的“老龙头”,面对北方这恢宏壮阔的大海,灵魂突然一阵颤栗,老龙头的海域是如此广褒,如此苍茫,当海浪雄狮般地朝“入海石城”席卷而来时,我感觉到的不是人类的伟岸,生命的欢乐,而是宇宙的无限,自然的浩荡,造物主的神秘与威严。
我观赏到的不仅是历史上明代蓟镇总兵戚继光所建的“入海石城”,不仅看到的是临海建造的海神庙,不仅看到的是凭高远眺大海的澄海楼,而是中华民族悠久灿烂的文明史和劳动人民的智慧。
亿年的时光熔铸了它的苍茫,无数海底生命造就了它的丰厚资源,时光使生命变成了石头,岁月使石城变成了龙头,生命又使时光得以凝聚,生命又使岁月得以凝固。然而,生命毕竟变成了今日老龙头。
同伴们纷纷在这“入海石城”的老龙头前留影,因为这是明长城的东部起点,是世所瞩目,闻名遐迩的山海瑰丽景观。我也怯生生地走过去,在摄影师按下快门的一刹那,做出一个怯生生的笑容。
我倚在石城城墙,面对波涛汹涌,云水苍茫的大海,尽览“长城万里跨龙头,纵目凭高更上楼,大风吹日云奔合,巨浪排空雪怒浮。”壮丽美景。
其实,我知道,照片冲洗后,老龙头会更加奇崛伟岸,而我们这些人类会愈加渺小委琐。我们在它面前将不复天地灵长,宇宙主人了,我们和地球上所有生物一样,只是渺小、脆弱的生灵。
是的,面对着无言耸立的宇宙沧桑史,我又一次强烈的感受到了浮沉在漫漫时空中人类的悲哀。“流逝的不是时间,而是一代又一代人。”一代又一代人流逝了,沉积下来的便只有一个又一代灵魂对战胜时间、建立不朽的永恒渴望。
希腊神话里有位坚定的西绪弗,诸神处罚他,不停地将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石头由于自身的重量,又滚下山去。明知无效无望。但西绪弗,日复一日,迈着坚定的步伐下山。巨石又一次推上山顶。
海风刚烈而强劲地刮着,仿佛把我们吹倒在沙滩上,滔滔渤海在前,以永不停歇的热情呼啸着、奔腾着,凌厉,强悍的北方气息灌满了这条临海小路,弥漫在每个人心头,树木掠过,涛声时远时近,一片坦荡无垠中,突然转出一弯苍翠,又一弯苍翠,然后,“哗”地一转,一片坦坦荡荡的海滩,拥着一片汹汹涌涌的海浪出现在眼前。
远处近处,偶尔冒出几座红砖小楼,像似在倔强的显示人类的意志。而左侧的绿树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它也不肯袖手旁观,只要稍有动静,它便“嚯”地冲上前来,慷慨激昂地参与这个世界的事物。
漫步在滨海路上,我更多的感受到人类的气息的浓烈,日月闲闲,宇宙浩浩,人类除了效仿那明知虚妄,却仍旧坚定、仍旧义无反顾的西绪弗外,又能怎样?我们明知我们无论走过多么漫长的岁月,最终都指向消亡,明知生命有欢乐,更有无尽的劳作和苦难,我们也得迈着沉重而又均匀的脚步走下去。并且,尽可能地使这一过程充实,辉煌,充满创造的'荣耀。
世上没有不弯的路,人间没有不谢的花。人生如四季轮回,既然有春天的花开,也就有秋天的落叶;既然有夏天的骄阳,也就有冬天的风雪。一个人只有经过困境的砥砺,才能焕发出生命的光彩。苦难是竖在现实和未来之间的一扇纸糊的门,你只要敢于捅破它,前方便会一路坦途畅通无阻。
从海边回到住地,我五岁的孙儿突然十分严肃地问我:爷爷,谁能活的比“时候”更长?我被他突兀而犀利的问题所震动,一时竟无言以对。
如今想来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彻底解答了。只有当他长大成人,体味的百态人生,并且终于能够和大自然静静的对视,在心里一再问自己,时光流逝,在这过程中一直保有新鲜生命的东西是什么时?他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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