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母亲抒情散文

时间:2019-01-05 12:15:37 抒情散文 我要投稿

回忆母亲抒情散文

  一碗清汤面

回忆母亲抒情散文

  眼中恍惚,耳里虫鸣,舌干口燥,四肢僵硬百骸疼,身在沉,心欲静,思绪活跃,心神飘浮意不定。难道感冒在加重?难得病痛思娘亲!

  儿时最想发生的事情就是生病,今日最念想的事情也是小时候的生病。

  病时可以无理取闹、胡作非为小淘气,可以矫揉造作、装腔作势喊叫扎针疼,可以像产妇头顶热敷躺半日,可以哼哼唧唧、假扮鬼脸换同情,可以在父亲的肩膀上摇头晃脑、虚张声势得安慰,可以在母亲的怀抱中肆无忌惮、得意忘形睡深深。

  小时候的一次生病也如今日这般情形。那时,正值数九寒冬,瑟瑟发抖地躺了二天,高烧不退且茶饭不思,真的难为了焦虑不安的母亲,她忙前忙后,却又无计可施。母亲抚摸着我的小脸问想吃啥?我告诉母亲,面,母亲点头,一会就好。

  过了一会儿,一碗面端到了床前:三个荷包蛋,五、六片青菜叶,七、八块薄姜片,几十根细挂面,汤面上飘浮着点点的油花,还散落着些许细小的葱粒。香气霎时弥漫了低矮的小屋。在家人关切的注视下、在母亲小口小口的喂送中、在兄弟姐妹羡慕的眼神和他们喉结的滚动声中,我一口气把整碗汤面全都吃完,随后安睡、燥热、身轻、病去。

  在那时,能够吃上这样的一碗汤面已经是奢华至极的事儿。以至于后来我每次生病,都会想起那年那月那日,母亲做的那碗素面,时至今日,这仍是我记忆中最难得的美食,最灵验无比的药。

  清清的汤水油油的葱,暖暖的阳光微微的风,绿绿的青菜蓝蓝的天,柔柔的话语轻轻地送。这些都是当年我生病时,最想也是最能体验的真切感受。母亲一直都是这样对待我们兄弟姐妹。光阴催人,岁月远行,可惜娘亲不在,情景难以再现,只能把画面定格,将记忆封存。

  星光点点,微风阵阵,花香清清,虫鸟和鸣,我期盼着今晚再次昏沉。或许,乾坤挪位,时空穿越,今夜,在梦中,让我把温暖打捞,把思绪放飞,把母爱唤醒;兴许,在朦胧的月光下,能体会片刻的暖意和沉睡的温馨。

  母爱无疆,大爱无形。母亲,一个亲切而又神圣的词语,一说起母亲,我就会用虔诚敬拜的心去解读、去品味、去思考,我会在瞬时肃然起敬。我的母亲早年凄苦,中年劳苦,晚年幸福。很久就想写关于母亲的文字,一直难以定位:既不想写的凄凄惨惨,让大家悲悲切切,也不想过于修饰,让朴实勤劳善良的她,戴上不属于自己的花环。后来又仔细想了想,母亲晚年过的舒心,临终走的安心,我们的照料和作为也无愧于心。那就多写写她老人家晚年的快乐轶事和“老小孩儿”“玩耍”时的精彩片段吧。

  表扬

  母亲晚年,性情大变,一改她以往和善的性格,“任性、胡闹、耍赖”成了家常便饭。经常跟妻子闹别扭、找麻烦。大家算是领教了“老玩童”的厉害。

  其实,多年来,妻子已经做的很好:冬天,大半夜给母亲盖被子;热天,每天给母亲洗澡、搓背;煮饭,水量好再加一杯;饭菜,问着母亲怎么换;帮她修指甲、揉肩;陪母亲散步、聊天;每一季都给她添置新衣服,可母亲就是不满意,总认为只有儿子最贴心,经常跟我耳语,希望能为她撑腰。面对妻子欲言又止幽怨的眼神,我愧疚无言。多年来,我一直在乡镇工作,周一上班周五回。她自己体弱多病还要照顾一家老小,该有难啊!

  周一的清晨,经过和颜悦色的开导、逗哄,之后准备出门,我灵机一动,对母亲说:妈,这个星期你在家要是听儿媳的话,回来我表扬您,带你您到公园去玩。母亲展颜一笑:我又不是小孩儿,要你表扬个啥。出门前,我看到了母亲不舍和期盼的眼神。

  周五到家,母亲已经搬了个小凳儿坐在家门口,一进门就笑盈盈的对我说,这周我可听话了,你没想到吧!我眼眶潮湿:母亲一直惦记着我对她说过的话,天天守在家门口等我,等我回来给她表扬和奖励,那天她得意的像个学生,那神情我一直小心地保存着。

  下午,母亲以每小时二公里的速度“快速”向前蹒跚。在公园,她欢快得像个孩子,看什么都新鲜无比,见什么都要去凑个热闹,真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这也感到欢喜,那也觉得稀奇,好像她是从远古直接穿越到二十一世纪。

  这是什么?

  摇摇车。

  我要坐。

  这是小孩子坐的,您是老大人,不能坐。

  嗯,那就留给我的孙子坐。

  那年,我儿子已二十多岁。

  夕阳下母亲微笑着小步前行,望着她佝偻蹒跚的背影,我心头一颤,母亲老了,时日不多,母爱正渐行渐远。

  那一晚,母亲睡的很沉。

  纳凉

  父亲走后,年过古稀的母亲就跟我们兄弟三人一起居住,二个月一轮换,一来图个新鲜,二来久住容易生病,也会跟儿媳产生矛盾。

  母亲是体谅我们的。能力不减当年,母亲经常会干出一些啼笑皆非的善行、和惊心动魄的壮举。

  那时,母亲还能自理。出门前我们总是百般叮嘱,叫她不要惹事儿。可母亲总是闲不住,经常把过冬洗过收好的衣服、被褥,拖出来晒晒;把地上的垃圾扫到床底、把灰尘扬到茶几和饭桌上面;为了给我们分忧,母亲偶尔把自己的衣服洗好,在四楼上,架起二层高的凳子,晃悠着把衣服凉到阳台的竹杆上(当时我家阳台没有封闭),引得楼下行人惊呼、驻足;为了给我们减压,打开煤气烧水做饭,可转身即忘,睡觉,直至把壶底烧穿,煤气烧干,庆幸没把房子烧完。

  一番责怪和劝导后,看见母亲的眼泪在打转,只好再表扬她近来点滴的进步,哄着她把饭吃完。事后她还是委屈的像个孩子,边走边小声嘀咕:这个月不就是偷吃了二粒降压片、不就是在家光着脚拖地嘛、不就是半天儿没关热水龙头、不就是老花眼提着个大开水壶往水瓶里灌嘛,多大的`一点事儿,值得这么大惊小怪。

  母亲也时常营造一些温馨的经典,绘写几幅动人的画面。

  母亲随我们住,基本上不用花钱,我们照常给几张大票让她揣着,使她感觉“手中有粮,心里不慌”。看到孙儿新买的“乞丐”裤,母亲硬是把口袋里所有的钱都塞给他,心疼的说:衣服都破成这样了,明天去买件新的。

  吃年夜饭时,母亲问孙儿

  在哪儿上班?

  北京,中关村。

  啊!北京...村里?还不如我们广水市呢,再怎么说我们这里是个市啊!

  北京有二个村:一个叫中关村、一个叫奥运村,全世界都知道。一个村相当于十个广水市。

  这么大?村长是谁啊?

  母亲一下子把对话推到了高潮。

  母亲一生节俭,时常教育我们并身体力行。夏天,楼下的大姐来收水电费,看到我家门户大开,母亲把冰箱门敞开,坐在小凳儿上,背靠着纳凉。

  您怎么坐在这里?

  凉快。

  不行,快起来。

  你不知道吧,我把家里的门窗全都打开,还是热,后来多方找寻,发现这里最凉快。儿媳要开空调,太浪费了,这样,为她省点!

  这个月的电费是平时的几倍。

  母亲是真心的疼我,是想力所能及的帮帮我们。只是年事已高,慧心内敛,时常健忘,管不住自己勤劳的双手和生生不息的爱心。

  尘封的记忆从未搁浅,生命中的天籁依然健在,心音的琴弦一经拂动,落英缤纷中,灵魂深处的大爱定会春暖花开——温馨欢快的画面常常眼前呈现,温暖深情的话语时时耳边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