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菜疙瘩的抒情散文
算不上小康生活,平日里也吃着白米细面。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妈妈做的菜疙瘩,它一下子勾起了我许多情怀,心里发酸,两眼模糊,泪水在眼框内打转。
小时侯我家家教挺严,啥事做错了,动不动父母连说带骂,有时生大气了,就用笤帚打屁。就连我结婚后,有了孩子,做错了事,爸爸还满院追打着我。
生活在七十年代的峥嵘岁月里,粮食困难,生活问题根本不能解决,就用地爪野菜来填补,那时叫瓜菜带。就是瓜菜带也吃不饱肚子。那时每人每年分到手的粮食根本不够吃,一年一人百十斤麦子,百十斤玉米,半斤菜油,哪能填饱肚子。每年春季更是“饥饿难忍”,二三月天气长了,加之繁重的体力劳动,人更吃的多了,就更缺吃的了。当时流行一种谚语“九九八十一,老汉顺墙立,冷是不冷了,就是肚子饥。”意思是说数九天已过,天热了,就是沒粮吃。人们把最难熬的二三月叫“渡春慌”。国家按人头、按家庭困难程度把“返销粮”分下来了,并且一月一发放,凭发的卡片去粮站购买,一家可以买到几十斤麦子和玉米。
虽然返销粮下来了,就是一斤不到一毛钱的麦子,一斤几分钱的玉米,村民也没钱购买。村民们有的卖猪,卖些鸡蛋,有的相互借钱,凑钱买回国家给的返销粮。一次,爸爸为买返销粮,把槽上两头猪,卖了一头,又加上妈妈卖鸡蛋的五元多钱,才买回了三十多斤麦子,五十多斤玉米。
那时我十多岁,放学了和一伙同伴去地里挖猪草。那个时代挖猪草是我们的趣事,也是一个平常而勤劳的家庭教育孩子们养成的习惯,田野也就成了我们的乐园。二三月正是大田麦子和野菜生长旺季。下午一放学,我们几个小孩三五成群,结伴来在麦田中,卯足劲儿,拼命地挖着野菜野草。笼中间用几个棍棍隔开,一边放人常吃的荠荠菜、麦壶萍,勺勺菜等,另一边是给猪挖的草,反正乱七八糟啥菜啥草都有,十足的大杂烩。
春天的阳光是温柔、明媚的,她象一位慈善的老妈妈,抚扶着大地上的花花草草,抚扶着大田地农人种植的庄稼。迎春花抢先开放,给春天第一个带来美色,各种冬眠的小虫也苏醒了过来,燕子也叽叽喳喳地寻找地方,垒巢筑窝。一片片翠绿色的麦子,远看像给大地铺了一层层绿地毡,给春天添加了美色。
每天下午放学后挖猪草,这已成为惯例。妈妈从我挖回来的猪草里捡出野菜,捡净,和一点面,蒸成麦饭,伴着盐、醋、辣子,调着吃。有时把一部分野菜洗净,放锅里一煮,捞出来调着吃。哎,你还别说,那年就我挖的野菜,给家里也省了不少粮食。我记得妈妈最拿手的、做得最好的是菜疙瘩。不知她老人家跟谁学的,还是自已摸索的。先把野菜捡干净,用清水掏洗几遍,放在筛筛内把水空干,用菜刀一刀一刀地切碎,然后反复在案扳上铡碎,再和上些面粉,用手揉成一个个柿子团大小的菜疙瘩,放到两个荊笆上,放进锅里,盖上麦桔结的席盖,再盖上锅盖。蒸上二十多分钟就熟了,当锅盖一结,香喷喷的味道就会扑面而来。小时侯,我最爱闻这个味道,只要妈妈蒸菜疙瘩,每次我都尽心帮忙,跑前跑后,就是为了闻这个香香的野菜味。手捏几个菜疙瘩,在干辣子水水中一蘸,咬一口,别提有多香了。
妈妈看我一手拿一个,另一手还占着一个热气腾腾、十分烫手的菜疙瘩,贪婪地大口大口吃着,眼晴笑成了一条缝,心痛地说道:“别急,像谁抢你的似的,看把我娃噎的,只要你爱吃,就好好挖野菜,妈回来给我娃蒸。”
那时,野菜成了人们充饥的主要原料,人们饿昏了头,只要到了晚上,年轻妇女、老婆成群结队偷农业社给牛种的苜蓿。队长急了派几个人看守,你在这头看,她在那头偷,谁也沒办法。
有时妈妈干完活,一路上边走边拔些野菜,回来洗净,忙下在稀稀糊糊的玉米珍子里,再在珍子里下些手擀的薄薄的面片,名曰珍子面,稀汤寡水的`,再调点盐、醋,再放些干辣子面面,一顿美味大餐就这样做好了。
记得那时每周星期六、星期日正是我们几个小伙伴挖猪草、玩耍的大好时机。哪里野菜多,我们一轰而上,一会儿就挖完了,我们一边挖还一边总结经验。狗蛋先说:“一般大楞下野菜多。”拴虎又抢先说:“凡是麦稀处野菜最大。”后来我们又各自为阵,互相划分田块,互不干扰,下午太阳下山前集中比赛,看谁手快挖的多。
小伙伴们都争胜好强,只害怕自己野菜挖的少了,暂不说妈妈回去表扬、责骂,就怕在小伙伴中被人看不起,说自己无能,都默默地暗暗地鼓着冷劲,力争超过别人。
不到半下午,我们几个小伙伴每人挖了一大笼猪草,接着我们四个贪婪地玩,玩起了我们最爱玩的游戏。在麦地挖个小坑,在两米远的地方划一条直线,每人每次从自己的笼子抓出一把菜草放在坑内,然后按次序轮留站在线外把自己的铲铲向坑里投掷,谁最先把铲铲准确地投到坑里谁就赢去了这一坑草。我们把这种游戏叫做“丢草窝”。这可是比心理比技巧的游戏啊,我们玩得多么开心,笑得前仰后合。不一会儿,我们把虎娃的野菜全赢完了,虎娃眼看要哭的样子,我们几个笑了,把所有猪草倒在一起,分别装在四个笼内,高高兴兴唱着歌儿回家了。
突然想起,我把帮妈妈选好蒸菜疙瘩的菜跟喂猪的草全搅和在一起了,我白费心机了,这得又让妈妈忙活半夜捡菜。想到妈妈的菜疙瘩,我几天沒吃了,似乎有只小馋猫在喉咙里伸出手,勾起了我的口水。又一想到下午玩得开心,一高兴就啥都忘了。
太阳西下,余辉仍照耀着大地,晚霞放岀难能可贵的光彩;晚风习习地吹打着绿油油的麦苗,柳絮吐出了长长的嫩芽。各种叫不上名的虫子和鸟儿也活跃了起来,有的低鸣着,有的叽叽喳喳地欢叫着,燕子也欢快地飞向了农家小屋。
妈妈收工回来,看到满满一笼猪草,高兴地说“我娃真乖,下午挖了这么多,妈晚上给咱捡捡,明天给我娃蒸菜疙瘩。”
多少年过去了,还时常想起儿时的丢草窝,更想起妈妈做的菜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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