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的禅音散文
民以食为天。我喜欢携带一份闲情,逛菜市场,看市场动态,了解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的行情,也是一种乐趣。
五一节的早晨,我徒步到家对面的青塘农贸市场,之所以选择这个市场,是因为这里菜价通常比其他市场要便宜些。如草鱼,这里只卖9元一斤,其他农贸市场则要9.5元至10元,超市可能还要贵到10元至11元。咱工薪阶层买菜,总要货比三家。
青塘农贸市场地处青塘小区内的几幢楼房之间。楼房与楼房的中间是人行道,两边自然成了设摊的场所。虽然不是一个很正规的农贸市场,但和其他农贸市场一样,瓜果蔬菜、鸡鸭鱼肉,样样齐全。除了农副产品,还有服装鞋帽和花卉树苗等,品类繁多,应有尽有。
农贸市场总是喧闹的,那小贩的吆喝声,买卖的讨价还价声,顾客的议论声,充斥农贸市场的空间。站在蔬菜摊位旁的大妈在埋怨:“这菜一天一个价,猪肉都卖到16块了。这芹菜,前几天只有3块半一斤,今天一下子涨到5块了。”摊主机灵地解释说:“大妈,一分价钱一分货。你瞅瞅,我这菜多新鲜啊,清晨还水淋淋地长在地里呢,绿色又环保。”
路边的水产品摊位上,一个顾客选中一条鲫鱼,摊主放在电子称上一称,大声喊道:“1斤4两,16块8毛。”随手扔在地上,让帮手去鳞破肚。买主一边磨磨蹭蹭地从皮夹子掏钱,一边与卖主讨价还价起来:“便宜一点,把零头去了,就16块吧!”卖主不容置疑地回答:“不行。”看对方这么坚决的,买主毫不相让地说:“你又不是金口,就不能松动一点吗?”两人僵持着,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喧哗声吸引了过路的行人,大妈大爷们都围拢了过来。
突然,传来一阵清新悦耳的佛乐声,如一缕春风飘了过来;如同柔纱拂面,令人惬意。这是纯净空灵的声音,瞬间渗入人的心灵深处。是谁这么有创意,在这嘈杂的菜市场里,播放如此空灵明净的禅音?寻着声音,我看见前面潮湿的地面上,蹲着一个中年妇女,手推着一个带有四个轮子的木头盒子,慢慢地朝菜市场方向移动,那佛乐就是从盒子里传出来的.。她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端庄的面孔,温顺敦厚。稍近一点才看清,原来她下肢残疾,两腿膝盖以下全部没了,只能用双手支撑着地面艰难地蠕动着。尽管她举步维艰,但她脸上却挂着平和的微笑,恰似那普陀观音,一副可亲可敬的样子。
眼前分明是个乞讨者,因为失去了劳动能力,只能靠乞讨来维持生计。她连行走都十分困难,可想她生活的艰难程度。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那么平静淡泊,丝毫没有为生活的艰苦与煎熬而面露苦楚。当人们在她的盒子里放上一枚钱币时,她低下头表示感激,怡然,那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丝毫没有做作的成分。
两个刚刚还在为八毛钱争得不可开交的买主与卖主,都低头不吭声了。那买主将捏在手中的20元钞票爽快地塞给了卖主,而卖主在找零时,很自然地将八毛钱的零头给免了。随后,买主拎起那装着鲫鱼的塑料袋,走到乞讨者面前,在木盒子里放进一元硬币。
空灵明净的佛乐还在市场飘逸。目睹眼前这一幕的我,不仅惊叹信仰带给人的心灵力量会如此之大,也使我对佛陀产生新的认识。当一个人,把生命都视之度外时,还有什么需要计较的呢?
回家的时候,我默默走到了那位残疾人身边,弯下身子,在那木盒子里放进10元钱。
面对疾病和死亡,儒家、道家、佛家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坦然面对。生命无常,我们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少年。我们是平常人,也许达不到神圣、仙人和菩萨这么高的境界,但是,如果我们心灵有所寄托,有所信仰,就像这位身体残疾的信佛妇人,就能淡定地面对所遇的艰难。人生难免有困境,面对贫穷和苦楚,我们坦然面对,安然处之。
一个人再强大,莫过于心灵的强大;一个人再脆弱,莫过于心灵的脆弱。一个人的强大,不在于他的体魄强健,不在于他的嗓门大,也不在于伶牙俐齿。当重要时刻来临,你是否做好了准备,只有精神强大了,你才能意志坚定,百折不饶,坚韧不拔;面对困境,你是否做好了应对,只有心灵强大了,你才能排除万难,冲破阻碍,战胜险恶。
我庆幸能够在五一节的早上,听到空灵明净的佛乐,遇到心灵强大的残疾人。虽然,我只尽了自己十分微薄之力,但她带给我心灵的收获,精神的启迪,将收益终身。
我深深地祝福她!愿她幸福、平安!愿天下所有的人幸福、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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