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散文随笔
挥手告别车窗外的慈母和娇儿,我又一次踏上返京的征旅。车启动了,目光却一刻也未曾撤离,总觉得这年过得少了一点什么。随着车轮的滚滚前行,眼前掠过匆匆的景象,蓦地,远山的一片银白,让我一下子如醍醐灌顶,原来这个年里还没见到家乡的雪。 在家乡的冬天里,雪是必不可少的,那雪常常下得张狂,肆无忌惮,如大片的柳絮,纷纷扬扬,漫天飞舞,无羁地宣扬着一个精灵的到来。我喜爱这飘雪的日子,当然更喜爱这飘雪的日子里,风雪呼啸的和鸣,听着这大自然奏响的旋律,你会不由得就陶醉在这洒银碎玉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这种情怀我想古人也是有的。你不见唐人岑参笔下这雪的声音曾激起胡琴、琵琶、羌笛的声声重奏;而在同样是边塞诗人的高适笔下,这雪落的声音则带来了声声雁鸣,“北风吹雁雪纷纷”呼啸的北风,迟归的大雁,然而这声声雁鸣却催来了“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开朗胸襟和豪迈的语调,这响亮、有力的声音,于慰藉中充满着信心和力量,激励着朋友抖擞精神去奋斗、去拼搏;一俟到了诗豪刘禹锡的笔下,这雪落的声音则就是风和雪同奏的和声了,“风雪相和岁欲阑”,然而这风吹雪奏的,箫琴合鸣的情景,偏诱出了华年易逝的叹息;因此,要说这雪落时声音的气势壮观,还是当推李太白“烛龙栖寒门,光耀犹旦开;日月照之何不及此,唯有北风号怒天上来。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幽州思妇十二月,停歌罢笑双蛾摧…… ”, 这意境壮阔,气象雄浑的自由奔放,大气包举,想象飞腾,精彩绝妙,怎能不说是千古传诵的名篇佳句?当然,抛开了这些,要听这落雪的声音,就须是要宁静的心情来陪伴了,“人闲桂花落”, 只有在这心境虚空宁静的时候,你才会听到木樨花离枝落地悠闲的声音敲响耳鼓。雪花同样如此,城市的喧嚣、吵闹,匆匆忙忙的.奔波、劳碌,你断然不会与这雪落的声音结缘的。那古人与自然之间天生亲密无间的关系,你也是万难领略得到的。于是,拒绝喧嚣、复归宁静,拒绝奢华、返璞归真成了都市人心之向往的佳境。
诚然,不管落雪还是不落雪,京城里的人大多数都会被堵在路上,即使在公交车上,你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堵车的路上,闻着从没关严的车窗缝隙透过来的汽车尾气,远远地看着前面的车流缓缓挪动,那个时候除了烦躁,还有什么别的心思?更有一些人,在落雪的时候,还在钢筋水泥的高楼上码着一摞一摞的文字,这悠而闲适的享受早已被我们在这样的忙累中,搞了个荡然无存。
“羁旅京都已四载,甘苦风雨一心知;壮志依然随征鼓,斗转星移不言弃”,这匆然涌出的诗句,是无奈,还是豁达呢?让我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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