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的记忆抒情散文
藏在记忆深处的,总是那些曾经让自己感动的往事。
这天早上,一个平凡的与前一天别无二致的早上,吃过早饭,开始侍弄家里的几盆花卉。每个周末,都会重复这些简单却让我快乐的事。先是剪去枯黄的叶子,然后依次为每盆花松土、浇水,再喷洒叶面,最后转动花盆的方向,或变换花盆摆放的位置,让花的枝叶均匀地接受光照。
家里养了兰花,虎皮兰,文竹等十几盆花卉。虽然放在室内很有绿意,为居室增添了生机,但侍弄起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耐心,同时也需要平时的精心护理。
忙碌过后,坐下来享受着绿色环绕的清新气息和优雅环境。沐浴后的叶片盎然翠绿、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折射着彩色的光芒。长势旺盛的茉莉已经含苞待放了,碧绿的兰花也长出了新芽,柠檬的叶子下面,几个青涩的果子上垂挂着欲滴的水珠,愈发显得柠檬果的青涩,似乎感觉到了它酸酸涩涩的味道。不由想起上学时候,在要好的同学友子家的果树下品尝尚未成熟的海赏果的往事。
与友子的要好,应该是脾气秉性相投的缘故。上学路上,既顺路,又绕弯路。为了相约能玩到一起的玩伴,宁可舍弃两点间的近距离,也常常走三角形的勾股边去友子家里,找他搭伴一同去学校。当然要留出足够的玩的时间,或在他的家里玩,或在他家附近沟沟坎坎的田地中玩,或在路上什么地方玩。当然,最乐于玩的地方还是他家房子后面那处沟沟坎坎的大自然天地。
友子的父亲是煤矿工人,母亲在农业社种地,家里的兄弟姐妹或上午,或下午半天制上学。那时候每个家庭基本都是这样的状况,白天父母都在忙生计,很少闲在家里照顾孩子。
那天放学后,友子约我去他家里玩。我背着书包,兴致勃勃地与他一起穿过一片低矮的平房区,又经过一段田园地,来到了位于城区边缘的友子家。
友子用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了门锁,一只大黑狗早已在门里等候他了。大黑狗对我并没有敌意,或许我是跟随着主人一同走进这个家的缘故吧,从它的眼神和举动中,看出了它对我是友好的。
友子家有一片很大的菜园,菜园里种着很多种蔬菜,菜园的边缘有很多高低不一的杨树和榆树。友子家三大间半砖半土坯的房子,被一片绿包围着。
应该是盛夏时节,绿,占据着我的视野。
走进友子家的院子,他没顾得让我进屋里坐,就扯下我的书包,连同他的书包一同扔在了狗窝上。他说,我们去房后面的沟里玩吧。他像是与我商量,又像是提前就计划好了玩的路线,只是向我告知一下。
到他家里来玩,原本也不想坐在屋里玩,也不可能像大人那样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就想着在他家的大院子里玩,或在他家附近好玩的地方开开眼界。我乐颠颠地跟在他后面,穿过房后的几垄菜地,就是一条数米深的深沟了。站在沟壑的边缘上,闻着青草的芳香,看着沟底的`流水,聆听着对面田地中的鸟鸣和蝈蝈的叫声,感觉这里应该算是农村的天地了吧。
我跟着友子下到沟底,一溪清澈的流水就在我的眼前了。他告诉我,水是从山里流出来的泉水,可以喝。他在草丛中找了两根空心的花茎,弄断之后,递给我一根说,用这种植物可以当吸管喝水。我学着他的样子,把吸管插入溪水中,泉水通过管子吸到了我的嘴里,甘甜之中,带着一种清香。
水里有鱼吗?我问友子。
当然有。不过没有大鱼,都是野生的小鱼,仔细看就能看到游动的小鱼。
站在溪边的草丛中,观察淙淙的流水。果然,有小鱼在溪水中游过,一条,两条……有很多很多,它们还在一起追逐嬉水呢!
我们去对面的黄豆地里玩吧,地里有鸟窝,也有蝈蝈。友子的提议对于有着强烈好奇心的我来说,是再好不过了。于是,我们跨过水沟,爬上沟帮,眼前就是一片广阔的黄豆地了。
在黄豆地里没看到鸟,确有蝈蝈响亮的鸣叫声。我们循着叫声,高抬脚,轻落步,在黄豆秧上寻找着唱歌的蝈蝈,终于看到了站在叶子上的一只绿色的蝈蝈。尽管我的脚步很轻,但还没走到近前,狡猾的蝈蝈就跳离了叶子。为了找到逃跑的蝈蝈,踩倒了很多黄豆秧苗,最终也没能找到蝈蝈。我担心被地主发现踩坏了豆秧而被骂,我与友子也像那只逃跑的蝈蝈那样逃离了现场。
返回友子家的菜园,才仔细观察友子家的大院子。他家的菜园很大,种了很多蔬菜。因为我家也有菜园,虽然远远没有他家的菜园大,却也种了很多种类的蔬菜,因此,我对蔬菜的种类并不陌生。让我感兴趣的是他家房前的菜园里有两棵结满果子的果树。
你家的果树长的真好,结了这么多果子。我羡慕地说。
友子说,这是海棠果,现在果子还没成熟,还不好吃,又酸又涩。
他似乎看到了我失望的眼神,便走到树下,摘了两个青青的果子,走出菜园递给我。他说,你尝尝,有点酸涩,也有点香甜。我把一个果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真的是酸酸的,涩涩的,也有一丝清香甘甜。
果子不成熟时候真的很难吃,但友子舍得把正在成长过程中的青涩果子摘下给我品尝,让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友好,对我的真诚。
尽管这个时候的果子不能吃,但我从心里喜欢这两棵结满果子的果树。我走进菜园,站在果树下,看着挂在枝头的果子,圆圆的,青青的,有的果子下面还挂着水珠,让人喜爱,也让人怜爱。
早上浇花时候,那青色的柠檬,和挂在柠檬果子上的晶莹水珠,让我想到了友子家果树上青青的,绒绒的海棠果。
其实,水果对于今天的我们来说,并不是很珍贵的东西。如今的市场上的水果品种多样,不同的水果让我们享受着不同的美味,但很多鲜美的水果吃过了,也就忘记了,唯有那青涩的海棠果,仿佛那酸,那涩,那甜,还在口中回味。也是因为它的青涩,酸甜,才让我把那种味道,深藏在记忆的深处。
离开友子家的时候,友子送我走出了弯曲的小径路口。跟在友子后面的还有那只大黑狗。我走出了很远,回头观看时,友子还站在路口目送着我,那只大黑狗也蹲在他的身边看着我的方向。
学生时代的友谊是纯真的,不参杂任何的利益成分。就像那青涩的果子,没经历过太多的光照,没吸收太多的养分,也没经受太多的尘埃熏染和风吹雨打,是那样的幼稚,那样的纯朴,那样的真诚,那样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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