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纸堆上的风景抒情散文
我常常在故纸堆里的芜湖周遭寻求突围而不能,乡愁始终如水落石出般兀自独立。表里俱澄澈,叫人一览无余,而悠然会心的,却不知身在何处。
人与城市是不是也天生具有对立统一的关系?身体,或者灵魂,总在街坊巷弄内外飘荡,若即若离。比如,眼下,我在小桥流水杏花天的皖南。这真实么?我可曾在,我的血脉里有皖南的气息与芬芳么,不敢说。我可曾去,却又仿佛从未离开。那养育我的一条河流在晚唐的天空下不舍昼夜地诗意萦回。
德国浪漫派诗人诺瓦利斯曾经说过,人,总是怀着乡愁的冲动在四处寻找家园。是宿命。这个家园显然不是指的安身立命的所在,而是魂牵梦萦、心灵所系的精神家园。从本质上说,乡愁绝不是一个物质的存在,它一定有精神层面上的明确指向。
乡愁不在,门前的台阶,台阶前的一弯浅水、木舟,以及阳光下的斑驳倒影,岸边人家正在晒着准备腌制的.大白菜,横七竖八地无规则排列着。后来,就飘起了雪。雪使我们失去了昼夜和季节,还有未来。如果你来访我了,而我恰巧又不在,你可以和阳光坐一会儿,阳光静默地说着自己有关春天的心思。而我,并没有随风而逝。
编撰这样一本《芜湖史话》,就很像是在故纸堆上寻觅乡愁。起码我是这样想的。那也是风景么。
此刻,风景在故纸堆上。
芜湖的历史一直有人在做,做得也很好。编撰本书,却有它的难度。因为无论从遥远的人字洞打开它,还是从青铜文化说起,直到新中国建立前夕,它的历史都是悠久厚实,有金属的质感,却又坚挺而有温度着的。对于它的认知与解读,不仅需要长久的知识储备,宽广的文化视野,高屋建瓴的眼光,更需要客观理性、平和公允的评价系统和价值取向。相比较而言,语言的文从字顺,内容的增删裁剪,篇幅的详略适宜,倒反而是简单的事情了。
删繁就简,雅俗共赏,也许就是编撰本书的初衷,也是给读者的意思。具体而言,编撰这样一本书,对我来说,似乎颇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最终我还是写了。也不叫写。是编撰。对于每天行走于其上的大地,还有那穿越了两千五百多年的风雨往事,我常常为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于是就算勉为其难了。当然,这里面也几乎在用别人的成果,很多人很多年很多辛苦堆积而成的成果。所以,这本书,真正属于编撰者原创的,其实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且,因为书的定位原因,我的有些原创成果也不可能在本书里和盘托出。说到底,这本书并不完全属于我,而我更像是,也仅仅是,一个代笔的人而已。
本书基本上是按照时间这个主线来展开的。六个部分是近些年历史文化研究习惯上的分类,大致的分类。还有照顾内容的考虑,服从内容应该是应有之意。望文生义,可以知道大概,也许并不需要再赘言。可以一说的,是下面几个问题。
追本溯源里的人字洞和楚王城。学术界没有给出标准答案。所以,取主流的说法是其必然,对芜湖人而言也是个必要的安慰。山水形胜不是对芜湖的风光做揽胜似的文字介绍,而是撩起岁月的一角,说的是历尽风雨的“残山剩水”。它曾经风光,或者依然风光。当然。也有的已经消失许久,仅见于故纸堆,成为人们案头的清供了。第三四辑雪泥鸿爪和过往云烟说的是人物和故事。基本上是芜湖籍的,也有匆匆来去的过客,在芜湖的地面上发生的一些事。事无巨细,主要看在历史上的影响,流风余绪,给后人留下的怀想等等。当然,类似的课题还可以列举。但限于篇幅,有了取舍。再者是物质和精神层面上的遗存,有形的,或者是无形的,大多能够看得见、闻得着的东西。而已经消失的往往从略了。
为什么要写这本书?好像芜湖曾经有过类似的介绍芜湖人文历史的书。但那毕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今天的这个本子,似乎要全面一些、粗浅一些,有些也没经过严格的学术论证和出于行政区划上平衡的考虑。因为,它本就不该是一本学术著作,而只是大致适合中等水平的人用来了解自己城市的来龙去脉。或者,一个外乡人,对芜湖感兴趣了,可以用来随手翻翻。对芜湖有个粗枝大叶的印象,或者是可以深入进去的门径。如此而已,仅此而已。
2018年的年初,芜湖,乃至更大的范围来了一场大雪。如今,雪走了。书,留下来了。能够留多久。我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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