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情深抒情散文
客厅的窗户开着,一簇簇的步步高在窗前盛开,粉色和红色的花瓣对称着生长,从下到上密密实实的排列在细高的枝干上。微风从窗外掠进,风中有一缕花香微不可察的踅入鼻端。窗扇发出轻微的吱吱嘎嘎的声响,忽而一阵疾风吹过,猛然带着窗扇噼里啪啦的响上一通。这种突如其来的声响震醒了我刚从午睡中醒来还有些迷糊的神志。
从医院给大嫂送饭回来才吃的午饭,午饭吃完过了十几分钟我才睡了一会儿午觉。睡觉之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挂在电视墙上的电子钟,14:55分。这个时间午睡有些迟,可是不睡又实在没办法让自己保持一个清醒的状态。没办法只能睡了一个称不上午觉可又没其他更好名词形容的午睡。
临近中午才去的医院,原本可以去的更早些。考虑到早上大嫂已经吃了早餐,送鸡汤和米饭给她当做午饭似乎更合适。附属医院离我家有段不近的距离,从小区北门出去坐1路公交车到清河街,然后再从清河街倒37路到附属医院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等1路车时,遇到了一对老两口。两个老人都上了年纪,七十多岁,驼着背脸上堆满了皱纹。两位老人很健谈,大妈对我手里提着的保温桶很感兴趣,凑到跟前看了看牌子,问了问价格。这个保温桶是单位发的,刚发下来正赶上女儿住院拔智齿,正好给女儿送饭用。这次是第二次提出来用,还是给病人送饭,不过这次病人由女儿变成了大嫂。
大妈说这个保温桶看着不错,是不错!不管多远的路,送到医院的饭都还存有温度,我用过了更有发言权。刚开始看到这个保温桶时,我不知道能用它来干嘛?接二连三的提着它上医院使我意识到它最大的用处是给病人送饭。老人家上了岁数,上医院的次数只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少,以后让家里人送饭的时候多着呢,对保温桶感兴趣实属正常。
说了说保温桶,大爷又看到我另一只手里提的一小袋个头不大却依然很水灵的苹果,他说苹果看着很新鲜,我说这是放在冷库里保鲜的。
车还没来,两位老人的话题由保温桶转移到了保鲜设施上。大妈说她过去把东西都存放到菜窖里保鲜,菜窖是在地下挖的用于冬天存储过冬食物的地下保鲜设施,是在过去运输不畅的时代,冬天蔬菜匮乏的北方人为了储存越冬的蔬菜在地下挖的储存设施,为了确保菜窖里的菜不被冻坏,菜窖里是要放上几口缸的,缸里盛满水,人们利用水结冰后释放出来的热量给蔬菜保温。即使用菜窖这种方法保鲜也只能把蔬菜放到来年4月份,惊蛰一过,虫子醒了,甲壳虫的虫卵褪去外壳变成成虫,从菜窖上方的土层中钻进菜窖,放在菜窖里的菜成了这些新生虫子现成的食物。为了给蔬菜找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储存,人们又发明了一种蔬菜保鲜的方法,这种方法是在地下挖一个深坑,深坑的尺寸刚好能放一口大缸,缸还不能跟地面平齐,至少要低于地面一尺左右的距离,不然蔬菜保鲜的效果会差很多。缸放到土里,然后把从地窖里拿出来的蔬菜再放到缸里继续储存起来,这种方法储存的蔬菜最多能放到来年5月。为了储存蔬菜人们真是费尽了心力想尽了办法,可保鲜的时间依然不尽如人意。
菜窖我小时候见过,家里就有,我除了从放在菜窖口的梯子上爬上爬下的去菜窖里搬过菜,菜窖的另一个用途就是为了藏猫猫(做迷藏)玩。大概知道菜窖的用途,可大爷说的用埋到地下的缸来储存蔬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只能说明我孤陋寡闻见识太少!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一点儿都不假,冷库的出现解决了储存蔬菜瓜果的难题。对着手里的苹果看了看,我对大爷大妈感叹着说还是科学技术厉害啊!
两位老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自己孙子的事,我和他们素味平生,看来老人是需要找个人说说话的。不知道在那本书上看过,人一老了是要有人陪着说说话,说话的.同时也是在开动脑筋,总是闷声不响的不说话,时间长了脑萎缩会有诱发老年痴呆症的危险。反正等车也没事可做,两位老人的话我竖耳倾听,浅笑着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天。
车来了,停在我跟前,我让站在身边的两位老人先上,他们看我提着东西,主动朝后站让我先上。
下车问过路,谢过后我顺着路人指的方向走去。估计喜欢医院的除了医生就是护士,这关忽职业。其他人等喜欢去的人少之又少。喜欢去医院的人虽不多,但医院却是个人满为患的地方。在电梯间等了足足有15分钟不止,大嫂住外科大楼17层,电梯间站着很多人,眼看着电梯的数目朝上不停的增加,就是不见朝下走。好不容易等到电梯下到1楼,电梯里一下子涌满了人。一个穿着病员服介于中老年之间的男人吐糟着说,光等一趟电梯都要等个十来八分钟,更别提吃饭了检查了的,住院是既花钱又遭罪。我在外科大楼门口看到了一个送外卖的骑车摩托车出去,我想说你也可以叫外卖啊,可又觉得这样说出来不合适,就闭上嘴巴做了个合格的听众。
乘电梯到17楼,一会儿就找到了大嫂的病房,拿出来的饭菜还有温度,放在保温桶旁边的塑料袋里一会儿就堆起了一小堆大嫂啃过的鸡骨头。大嫂一边说送的太多了,一边把饭和汤吃光喝尽。她吃完饭打着饱嗝,说我煮的鸡汤好喝。看着大嫂胃口很好,我也很高兴,大概每个做饭的人都有如我一样的心思,最喜欢看自己做的饭菜盆光碗光的情景吧!
母亲在世时最怕的就是她过世后我们兄妹五个离心离德,去世前跟大哥恳谈过。母亲去世后,大嫂为了他们那个家忙着打工忙着卖烤串做点儿小本生意贴补家用,很是辛苦。大哥一有时间就给我们其他四个挨个打电话问候,有事就跑前跑后的帮忙张罗!不但如此,大哥还经常叫我们去他家里吃饭,吃饭的时候总是关心的过问我们的生活情况。每次我们去大哥家大哥都亲自上灶给我们做饭。看着大哥迈着一条因一场车祸后瘸了的腿为我们做饭,我们心里即温暖又不忍,当我们想搭手上灶时他又不肯。
大嫂这次住院是一个人,家里人忙的顾不上照顾她。侄子生了二胎,二胎是个女孩儿,才一岁过点儿,由孩子的姥姥帮着带。大的是个男孩儿,五岁半,在上幼儿园上学,每天上学放学要大人来回接送。侄子侄媳妇忙着上班,大哥负责给他们做饭、接送孩子,他们家里没人能抽出时间来照顾大嫂。
大嫂怕给我添麻烦,不让我来医院看她。仅仅是做顿饭送去而已,又不耽误什么,无非是多坐一会儿公交的事,自己的家人,哪里说到麻烦了呢!家里兄妹五个,父母亲在世时经常交代我们这些下面的弟弟妹妹们要对嫂子们好,其他两个嫂子我们都相待有礼,更何况这是我们的大嫂呢!
大嫂吃的有些撑,到楼道里去遛食,大嫂患了神经性耳聋,不需要做手术,只是早晚输两次液体。看她没事我也就此回了。不耐烦等电梯,下楼时我走的安全通道。每层楼梯间都搁着摇椅、军用床等临时睡觉的东西。靠近阳台的地方摆着晾晒架,晾晒架上晾满了洗干净的大大小小的衣物。拾级而下,不时看到楼梯上坐着的病人家属,这让我想起来乘电梯上楼时电梯间那个中老年男病患说的那句住院是在花钱买罪遭的话。何止是病人遭罪,看看楼梯间午睡的和坐在楼梯上的病人家属,我对‘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深有感触。
走出医院大门时,我扭头看了看外科那19层的高楼,悄悄的对自己说,吃好喝好已经不是衡量生活好坏的最佳标准,科学饮食、舒缓心情、适量运动才是当下我们生活方式的首选。
窗户依然开着,风越刮越大,窗户被带着忽闪忽闪的响。窗户一关上屋子里又闷得慌,没办法只能闪个缝继续开着。一股沙尘吹了进来,我跟着打了个喷嚏,想着下次再给大嫂送饭除了鸡汤是不是再做点儿其他的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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