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敲门散文
己巳年的秋天,漫山遍野都特别的潇洒凄凉。万木打了焉的渐渐枯萎发黄,没了魂魄的枯枝败叶被无情的风恣意摇曳着飘荡着。
虽然我与她的离婚,是我自己坚决提出,并通过县法院民事庭判决的,可心里总像黄胆汁拌了辣椒水一样又苦又疼无法接受。幼小的孩子白天闹晚上哭,搅得我心烦气躁。冷清的住室,铁凉的床铺,又是我一时适应不了孤寂难耐的夜晚。四年中,因为不慎被蒙骗,因为错爱把生活搅得一团糟。我悔恨自己,我怨怒他人,我畏惧情感。我要找个挚友倒倒肚子里的五味水,否则我要疯的。
在县城面粉厂家属楼既是挚友又是文友的张富伟家里,一瓶白酒,两个凉菜,两包香烟,一壶绿茶。我同富伟文明地聊天,我向富伟大声地抱怨,我给富伟低沉地苦诉。当酒尽菜完烟竭的时候,我已成了梦中人。富伟和他的妻子卫妞,看着我醉卧沙发上,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们特别同情我特别理解我特别愿意帮助我。卫妞忽然想到一个人,小声给丈夫一嘀咕,富伟拍手叫道:“我知道她,很是合适!”当我酒醒的时候,小两口分外的殷勤,一个给我冲茶,一个给我端水洗脸。卫妞笑嘻嘻地小心翼翼地对我说:“你看,你一个人生活多不容易,特别是带了个幼小的儿子更不容易……”富伟早已经又去买了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我,给我点上烟:“福海哥,我们作为好朋友,我们想帮帮你。”我抽了口烟,苦笑着无奈地吐出烟雾:“咋帮?”富伟立刻又说:“妞有个小姑,和你年龄差不多,人品很好。”我马上摆了一下手:“算了,今生不再找女人!”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放下茶杯站起身就准备走。富伟慌忙拉住我的手:“哥,我们是认真的,别说丧气话。”我挣脱他的手,走出门口:“好意我领了,别再提了,别再提了。”
一天上午,天空阴沉沉的,像天和地要融在一起似的,郁闷令人烦躁。
我坐在办公桌边写一篇稿子,怎么也写不好。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伸手拿起来,原来是挚友富伟打来的。说他有一篇关紧稿子,急等着用,让我马上到县城去一趟,帮他修改修改稿子。我没多想,放下电话,坐上班车就去了县城。原来,修改稿子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相亲。走进富伟的家,我看到一个衣着端庄,身材修长,面孔白净,头发黝黑秀美,眼睛特别明亮,温文尔雅里透着一种矜持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她叫卫小香,在栾川县合峪蚕厂工作,家住县城东河一组。她见到我很礼貌地站起给我让座。她给我的第一印象不错。富伟夫妇简单介绍了一下,就笑嘻嘻地躲开了。我对“感情”二字产生了抵触心里,没聊几句,就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想法和情况:“我对你印象还算不错,咱们都是大龄人,我不想耽误你。我不能隔布袋买猫。我得把话往透亮处说。因为,成了,就得在一个锅里搅稀稠过生活,以诚相待,互相信任很重要;不成,做个朋友,以诚相待,相互信任也很重要。我刚离异,没几个月,身边还有个小男孩,我得带着。离异的原因,可能他们已经给你说了。你同意,咱们就处处试试;不同意,你也趁早再处朋友,咱互不耽误。”她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冲我笑了笑。我也觉得自己太直接,抵触心太强,弄得局面太尴尬。为了躲避这种局面,我立刻站起来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办,你有啥意见,给妞和富伟说吧。”我们的第一次在一块儿相处,就这样不到十分钟,匆匆就结束了。
事后很长时间,富伟见我笑着说:“你也太直接了些,弄得人家不知道如何接你的话。现在意见反馈来了。人家对你印象不错,说你话里话外都很透亮。你这人真实、正派、有责任感、有安全感、能依靠着,愿意和你处处试试。别难为自己,苦了孩子,你就试试吧。”我听了心里很是受用,心里为之一动。但我毕竟是受过严重创伤的人,对她还不太了解,他们又是亲戚,我怕他们之间对我有所保留——后来,事实证明,他们对我俩还真有所保留,对我隐瞒了她比我长两岁,是单亲家庭;对她隐瞒了我离异,身边带有一个孩子的事实。但我俩明白后,知道他们是为了我俩初相识时的好接触,我俩都理解了原谅了——为了进一步了解后再试着相处,我邀请我的老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聂新宣,决定到合峪蚕厂暗暗再调查一番。
那天,秋高气爽,瓦蓝的天空飘着洁白的云朵。我和新宣骑着自行车驱车五十余里,从庙子乡政府赶到合峪蚕厂。一路上,沟沟壑壑里秋庄稼已经收拾完毕,下种的麦子麦苗还没有露头,到处是光秃秃的黄土地。只有散落在村落附近的农家的菜地里呈现出片片绿色,落了叶子的沟沟坎坎上的柿子树上呈现出片片红色,这才为惨败的秋天增添了一份生机。
我们到蚕厂后,遇到了在蚕厂工作的高中老同学张全富、王花云、张培良等人,侧方面了解了卫小香在蚕厂的工作情况、为人情况、处世情况等,重点找到在蚕厂工作的我的近邻居王石头了解情况,一个大龄女青年,怎么会还没有嫁过人,是不是作风上有问题,身体上有问题,性格上有问题,等等。通过了解,大家对她的评价还算不错:作风正派,处世严谨,工作认真,是个正经人;只是同志们相处的时候,可能家里是单亲的缘故——她三岁上离开了因病去世的母亲,是奶奶将她拉扯长大——性格有些孤僻,不常愿与人相处,相处了也常防着别人,说话上态度有些生硬。新宣认为,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并且判定,这样的姑娘,生在县城,长在县城,阅历广见识多,不像山村里的姑娘办事处世有点腻歪,一旦认定你是她的依靠,就会与你厮守终生,特别珍惜那份感情,也能成为你的生活好助手。他劝我,你就试着处处吧。
从那以后,我就主动抽出时间到蚕场与她交往。她是一个特别爱干净,办事很有条理的人。走进她的房间,生活用品摆放得井然有序,地上、桌上、床上一尘不染。饭后洗过刷过的碗筷,用时绝对要再洗一遍再冲刷一遍。一旦发现有异味的东西,绝对不让它多存在半分钟。我默默地观察多次,她的住室里没有摆放过什么药品,身体也健健康康的。
她性格的确孤僻,每次我们相处,她坐在床上认真地做着针线活,我搬把椅子靠着桌子坐在她身边。我海阔天空的侃大山,她静静地听你随便聊。偶尔,她才插上一两句话,也是小心翼翼的。我试着对她说,我俩是大龄人,都耽误不起时间,咱们都这样,你看可以不可以,咱们都去双向选择或者多项选择。也就是说,可以一只脚踏两条船或者多条船,但最后若仍然是我俩彼此选中了对方,说明我俩真有缘分。她听了我的话,愣了下神,但很快就精明地笑了笑,不说不反对,也不表示同意。半年后,我们虽然不再相互设防,可她仍是话很少,但听上去真诚多了。她要我与她二哥见面,我知道,这个信号是说,她准备接受我了。可我没答应。她问我,为啥?
我给了她一首我自己写的诗《爱情的二月》:“是什么让我这样揪心/是什么让我这样心神不安/是什么让我走路脚步都变了形/是什么让我流利的话语那样迟钝///是那舞姿优美的洁白的雪花/是那枝头跳动的翠绿黄莺/是那破冰游离的自然旋律/是那土堰枝条的嫩嫩的诗意///看见雪花,使我看见了纯洁善良的影子//看见黄茑,使我看见了活泼可爱的英姿///自然的旋律告诉我:冬天就要过去//嫩嫩的诗意对我说:春天开始到来///啊,二月/令我揪心的是那冰冷的冬天/令我心神不安的是那长长的春诗不知怎么写//我不知道如何迈动自己的脚/我不知道如何向二月表白///我痴心欲向二月走去/害怕惊吓——伤了她/再给我一座/压在心上的沉重的冰山///我痴痴站着等待/又怕她不来到我的身边/那座冰山/将更高更重///听,溪水叮咚/是谁开始在唱春歌//看,河岸柳枝拂动/是谁开始在绘春画”。她看了我的诗,很能理解我,没再提出什么要求,因为她明白我是怎么才离婚的。可我们的心已经很近很近。在我们的交往中,我开始给她背诵我喜爱的诗,我喜爱的散文,我喜爱的小说;我自己的诗,我自己的散文,我自己的`小说;还有,给她纵情地歌唱,我喜爱的歌曲。希望通过这些,让她更明白我更了解我,知道如何接受我,或者说,我如何才能接受她。
隔了一年,辛未年的春天到来的时候,我从庙子乡政府计划生育办公室聘用人员,通过县人劳局在职人员文化考试,变成了庙子乡政府武装部正式人员。根据工作需要,我到郑州参加专武干部培训一个月,回到栾川的时候,天下了一场大雪,真有“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气势。但这并没有阻挡住我,急切要见到她的去蚕厂的火热滚烫的心。我踏着积雪,翻越庙子与合峪的交界线长岭,向蚕厂坚定不移地走去。路上,我模仿着写下了《减字木兰花·合峪路上》:“漫天皆白/雪里跋涉情更迫//头上高山/风卷青发过长岭///此行何去/蚕厂风雪弥漫处//下定决心/君子爱之须纵情”。
不巧的是,到了蚕厂,她正在上班,只是她托人把房间钥匙给我,并说,下班就回来。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情特别地急切难耐。就在艰难地等待她下班的时间里,我趴在她的桌子上又写下了《我爱你》小诗一首:“你知道吗/我在心底呼唤你/我爱你//来到小溪边/望着那明净清澈的流水/听着那叮叮咚咚的乐曲/嗅着那沁人心脾的气息/于是,我知道春天来了/那春天就是你我的爱情///你知道吗/我在心底呼唤你/我爱你//来到原野上/温馨馥郁的芳草地/一位小姑娘在放风筝/风筝迎着生活的风高亢的奋飞//于是,我知道那是一根长长的线系着两颗心/那根长长的线就是你我的爱情///你知道吗/我在心底呼唤你/我爱你//当大口咀嚼巧克力奶糖的时候/意念告诉我:那是你我酿造的生活//当风雨跋涉步履坚定的时候/意念告诉我:那是你我铸成的精神长城//于是,我知道那频频出现的意念/就是你我永不冰冻干枯的爱情”。
也许一个月没有见面,时间太长了吧。那天晚上,她急匆匆地下班回来,急匆匆地冲进住室,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默默地凝视着对方;双方的呼吸都很急促,好像住室里就剩下我们的呼吸声;眼睛里的火苗很旺很旺,好像住室里的光亮都来自我们的目光。我们真正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们燃烧了自己。
第二天,阳光特别灿烂,空气特别清新,大地特别洁白纯净,我们俩一起去县城,见了她的二哥。两个月后的四月初八,蓝天白云飘飘,大地山花烂漫,遍野绿意葱葱,我们俩到庙子乡政府民政办公室,领取了结婚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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