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爱情的优美散文
记忆中的妈妈始终梳着两条又黑又长的辫子,总是把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没有一丝零乱,给人干净利索的感觉。辫子亮亮的垂在胸前,走起路来一摆一摆的。幼小的我心中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的妈妈。
我的妈妈是个普普通通的胶东人,尖尖的瓜子脸,两道纤纤细眉,一张樱桃小口,说话总是慢声细语,给人一种文静柔弱之感。但是妈妈是个急性子,做起事来总是风风火火的,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这些大概是遗传了姥姥的性格吧。姥姥虽然是裹了小脚,可做什么都是干净麻利脆,走起路来也是一点不输于那些大脚女人。
因为那时战争年代,我的姥爷早早去世,姥姥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四个孩子,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但姥姥的思想却很开放,她积极的支持孩子们学文化,说不识字一辈子当睁眼瞎子可不行。她自己到识字班学认字,也让我的两个姨和大舅也一起学,从而我的舅舅和姨也成为庄上为数识字不多的人。姥姥还是庄里的妇救会主任,为支持部队做出自己的贡献。在庄里收军粮,收军鞋,掩护伤员。用自己的力量来感化乡邻,也让子女们懂得了做人的根本。姥姥是妈妈的第一任老师,教出了妈妈有一个正直善良博爱之心。
妈妈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姥姥也最疼爱她。妈妈是上到初二不上学的,因为生活的艰难妈妈没有完成学业,但在那个年代女孩子家能读到初中已经是很不错了。家境的困窘,妈妈无奈的离开了心爱的学校。老师曾经数次登门让她回来,但妈妈却始终没有再上学。她对我讲过,离开学校是今生最大遗憾,姥姥实在无法供她上学。她离开学校时在村边的树林中无数次痛哭,可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容不得她有其他选择。妈妈在村里小学做了代课老师,赚取那点微薄的薪水养家糊口。
在二姨和大伯母的撮合下,妈妈嫁给了父亲。因为我二姨夫和大伯父是战友,自然的.二姨和伯母也成了好友。两个人商量下便促成了父母的婚姻。当时父亲远在外地当兵,妈妈在胶东老家教书。两个人面都没见过就结婚了,而且相隔千里之外。到现在三伯母还说,父亲带妈妈回家结婚,可以说是轰动了整个南铺村。(我的老家是山东莱芜南十里铺,简称南铺)。人家老四真厉害了,娶回一个外地媳妇儿,还那么漂亮。我父亲在家排行四,大家都是叫他老四,四叔什么的。父母的婚礼虽然很简单,但在同龄人中可谓是独一份了。三伯母对我说你妈妈可是村里有名的漂亮媳妇,那两条大辫子可长了,漆黑油亮的不知迷住了多少人,听到这些我不由暗暗发笑,妈妈的美当然是令我骄傲不已了。
结婚后的父母没有在一起,父亲在贵州军营中,妈妈在胶东老家。直到生了我之后,妈妈才在我满月后带我去那里。长达几千里的跋山涉水,妈妈一个人带我去父亲那,在火车上折腾了好几天才到贵州那个偏僻的龙里小县。父亲安顿我们住在县城里,他在几十里外的山沟中。往往要十天半月才能和我们团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的职业注定如此。妈妈一个人带我在县城中,靠着每个月十七块五的工资维持生活。虽然清贫,可妈妈把生活打点的井井有条。我最高兴的事是和妈妈去山上拾柴摘果子,打毛栗,此时的我如同飞出笼儿的小鸟一般,可以撒欢的玩。平时没人看我,妈妈总是把我一个人独自留在家中。只有早上起床时妈妈给我梳辫子时才是我开心的时候。妈妈的手巧,总是能梳出各式各样好看的发型。什么鱼股辫了,麻花辫了,三股,五股,七股,只要是她看到过的,总会在我头上重现,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引的那些同龄小姊妹们羡慕不已。她们的妈妈梳不出这漂亮发型。让小小的我内心有种满足之感。妈妈带我出去玩,总会引来一路目光。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小兴奋呢。
母女二人的生活是很清贫,但也有着简单的幸福与快乐。用拾来的柴火做饭,吃着山间的野果,炒着香甜软糯的毛栗儿,那滋味至今还在记忆中存留。也许从那时起,我对长发情有独钟,一直保留长发的习惯。妈妈也总是两条长辫,一直留了多年。说起长辫还有个有趣的小故事。那还是我们随父亲换防到福建以后。妈妈在县城找了一份工作,每天骑车去二十里外的地方上班。早上早早走,到晚上下班才回来。我每天看见的是妈妈骑自行车的背影和那两条辫子。
有一天晚上妈妈回家了,却没有了我熟悉的大辫子,妈妈剪去了长头发,烫了个短发,我怎么也不肯让她进屋,说不是妈妈回家了,我妈妈有两条长长的大辫子。又哭又闹的我任谁也哄不好,现在想想真的很好玩,孩子气的我咋就那么能闹呢。也许大辫子是我孩童时印象中最好最美的记忆吧。
妈妈是胶东人,心灵手巧,什么钩花织毛衣没有她不会的。一团白线在手中就会变成一条漂亮的衣领,爸爸军装领子内的衣领总是让战友们羡慕。一块聚餐时老夸妈妈手巧,织的毛衣花样新颖。说爸爸讨的媳妇儿既漂亮又能干。在山东老乡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呢。
妈妈写的一手好字,这一点连父亲也说自己的字我妈写的好。这也是源于妈妈上学时刻苦吧。父亲很早失去了父母,所以对姥姥特别孝顺。无论去那里出差,总是想着给姥姥带回好吃的,好用的东西。我记得姥姥说爱吃鲅鱼,父亲在周末时特意去海边买回一条大鲅鱼,那鱼足够有二十斤,比当时的我都高。父亲就是如此,不善言辞,但心细,只要说过的事都会记在心上。遇到合适的就会买了回来。为此姥姥不止一次夸他,说他比妈妈还孝顺。父母有时吵架,姥姥总是说妈妈的不是。叫着妈妈的名字说:"就你小性子,他从小没爹没娘,你让着他点才好。"妈妈说姥姥偏心,太疼女婿。父母之间很少说亲昵话。但那份淡淡的亲情早已经融入到相濡以沫之中了。彼此之间相互包容,何须太多言语表达。简简单单的一眸回首便可领会到想说什么,该如何做。
直到父亲住院时,我才懂的那份爱如此重。父亲因为脑梗入院,倔强的他偶尔会发脾气,动不动生气就不吃不喝。妈妈则象哄小孩子似的,连劝加骗,想方设法的让他多吃东西。父亲大小便失禁,妈妈和我更是忙的不亦乐乎,这边洗的垫布没干,那里又弄上一堆。就这样洗了换,换了洗。娘儿两个倒班干。家里院里暖气片上一大抱。还要抽时间给父亲做点软和饭吃,他已经吃不下太硬的东西了。妈妈背后总是悄悄抹眼泪,和我说啥时候你爸好点啊,一辈子下力没享福,老了还受这样罪,唉唉。妈妈的心情我懂,她心疼爸爸呢,担心父亲。
父母的爱情简简单单,但却就是如此简单的爱给我一个幸福的家。妈妈,虽然父亲走了,我会一直陪伴你的。亲爱的妈妈,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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