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散文随笔

时间:2018-09-27 16:07:37 我要投稿

可怜天下父母心散文随笔

  在城市的尽头,既没有繁华的街市,也没有闪烁的霓虹,有的只是一处处破旧透风漏雨的工棚。

可怜天下父母心散文随笔

  在那些破旧漏雨的工棚里,住着这样一群人:他们早出晚归头顶烈日,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他们都匆匆地行走在工地的施工便道上;不管严寒酷暑,他们都穿着肮脏的工作服汗流浃背的在工地劳作。

  这些住着工棚穿着肮脏的人却为现代化都市文明辛勤地服务着。可当他们服务完却又被现代化都市文明无情地遗忘。他们甚至很无奈地被文明人定义为农民工,处处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不友好的眼神。

  (一)十年前

  十年前,农村老家都穷,除了种几亩地卖点粮换点钱,没有别的经济来源,而那些年的粮食又不值钱,往往卖了一大袋粮食换不回一斤肉,一壶酒。

  迫于生计,父母只得在农闲时到工地打零工,而我也就这样跟随父母来到了城市的尽头——工地,在工地扎下浮萍一样飘忽的根。

  刚到工地,只见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对我的到来,透露出些许不解和无限可惜,甚至有人借口我是个学生,不让我住工地。后来在父母的苦苦哀求下,包工头才勉强让我住下。

  虽然那工棚破破烂烂,每当下雨时,外面大雨,工棚内中雨,外面中雨,工棚内小雨,已经简陋到不能再简陋了,但是我还是得感激人家给了我这样一个可以暂避风雨的地方。虽然我也深深的感受到寄人篱下的辛酸,但是在那个悲哀的童年,在那些艰辛的岁月,在那举目无亲的工地,我们能有个安身之所,应该算是心满意足了。

  每当寒暑假,我都跟着父母出工,到工地上挑石头挑砂子,搅拌水泥,十多岁的重体力劳动不仅折磨我的心灵,更摧残我的身体,至今父母都还在忏悔当初让我去工地干重体力活,误了我的身高。

  那时候,工地的工友们都亲切的叫我“小民工”,而我也伴随着这个称呼从工地走到学堂,从学堂走到工地,忙得不亦乐乎。

  都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可当年的我,虽然很穷,在家里一个月都吃不上一顿肉菜,上初中的时候,每天都吃酸菜,因为没有油水,饭量是人家的两倍,正当发育的黄金时期,吃的那么差,导致现在还留下很多遗憾,但我清楚的记得那时候我的志并不算短,志气的我也没有那么容易知足。

  每当我背起书包的时候,我都想有朝一日融入城市生活,不受异样的眼神,不再被都市文明遗忘。

  每当我放下书包的时候,我都盼着父母能早点回来,可是每次他们都还在工地,午饭、晚饭都要我自己动手。

  那时候,父母的提早下班成了我最期盼的事情,而南方的大暴雨天气,出不了工短暂的休闲成了我们一家人最幸福的时光。

  在那些艰辛的岁月里,不管严寒酷暑,母亲的衣裳总是被汗水湿透,看着母亲疲惫的面容,我依旧会多余的问:

  “妈,累不累。”

  “习惯了,不累。”

  母亲总是微笑着说。

  但是,每天都在工地挑水泥,挑石子砂子,搅拌混凝土,绑扎钢筋,可能不累吗?

  “妈,冷不冷?”

  “干着活,不冷。”

  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衣服都湿透了,能不冷吗?

  “妈,疼吗?手臂都还在滴血呢。”

  “不疼,只是破了点皮。”

  可是,手上满是工地干活时留下的伤口,伤口愈合了又拉裂,拉裂了有愈合,反反复复的`流血,肩上都是扁担磨出的血泡,血泡磨破了,连敷药都没有,顶多垫块柔软一点的布,穿上一件厚一点的衣服就出工,母亲能不疼吗?更何况我也干过那些活,那些本来就不是人干的活,怎么可能不累,怎么可能不冷,怎么可能不疼呢?

  可是,每当有人问母亲,为什么那么勤劳那么能吃苦那么能忍痛时,母亲总是说,我是她全部的希望,只要我好好读书,将来不要像她那么辛苦就可以了。

  不要像她那么辛苦就可以了。

  这是多么简单的话!

  这是多么简单的愿望!

  母亲没什么文化,说的话也简单,愿望更简单。

  (二)十年后

  十年后,迫于就业压力,水利水电工程本科毕业的我进了施工单位——中国水利水电第十四工程局。

  昆明培训后分配到曲靖分局,曲靖培训后分配到中水路桥贵广高铁第一项目部,不搞本专业,而是跨专业去搞新生的高铁。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十年都过去了,我以为自己已经走出去了,没想到,十年后大学毕业的我再次回到了工地,一切似乎又轮回到起点。

  不过这一次回工地,我不再是农民工子女,更不是小民工,而是二十六亿人民币这样大工程的现场施工管理者之一,有了固定的工资,有了五险二金,住进了空调房,上下班有车接送……

  刚到贵广项目部,我被安排在工程一部,不久,负责卢罗特大桥到卢罗3#中桥那片的桩基、承台、墩身、路基全面的施工管理。

  走在卢罗那片工地上,每一段路基、每一个桥墩、每一块挡墙,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

  去年,刚刚开始开挖桥台台背回填基坑的时候,项目部把那些工作面划分给了路基支护架子三队。这个队最大的特点,就是除了老板,所有的工人都是女的,一班娘子军。

  卢罗大桥贵阳台处于水库边上,开挖回填基坑的时候,渗水很大,开挖完大面积塌方,加上基底原本就是鱼塘填起来的,越踩越软,越挖越深,为了清理基坑内的稀泥,一班娘子军自动分成两组,一组不畏严寒,率先脱下水鞋,赤脚跳进基坑内,稀泥很深,人刚下去就沉下去半米,但她们忍着严寒,站住一个位置不动,一桶一桶的把稀泥往上传,另一组在边上接,一个小时一换,从早到晚,靠着她们这十三个女人不畏艰难,不畏严寒的意志,硬是把卢罗大桥贵阳台那个回填基坑清理出来。当然这还不算完,她们还要自己扛柴油发电机,自己拉电线,接好振捣棒,安装好开关,夜里还要加班浇筑一百二十立方的回填混凝土。

  看到这种情景,我的眼睛模糊了,我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

  “你们不冷啊?”

  站在承台上,我问她们,而我的牙齿都在咧咧寒风中格格响。

  “干着活,不冷。”

  这话好像在哪听过。

  在哪儿呢?

  “你们怎么跑到这么远来打工啊?”

  我问一个干活速度最快的阿姨。

  “她呀,家里三个娃娃上学,两个高中,一个大学,不出来打工怎么办?”

  旁边的人抢先替她回答。

  “那她丈夫呢?”

  “她丈夫死了,是她自己把三个娃拉扯大的。”

  多么伟大的母亲啊,想起我那一样伟大的母亲,我眼睛湿润了,忍不住用手擦了擦。

  “黄工,您怎么了?”

  “没事,眼睛里进了个砂子。”

  据说,很多哲学家在谈到女人时都不约而同的说女人是弱者,可是当他们谈到已为人母的女人时,又不约而同说母亲是强者。

  可怜天下父母心,特别是母亲的心。

  母爱是伟大的,母爱也是神圣的,母爱更是无疆的。

  “你孩子在哪个大学啊?”

  我忍不住好奇地问。

  “唉,我记不得了。”

  “他学什么专业啊?”

  “也记不得了。”

  说了两句话,阿姨又埋头干活。

  一群女人,从湖南来到广东,不远千里,不辞劳苦,为了什么?

  “我希望我的孩子跟你们一样,能清闲。”

  过了好久,那个阿姨不经意的说。

  顿时,我惊呆了。

  像我们一样能清闲吗?

  也许,在他们眼里,我们都是很清闲的,因为我们是管理干部。我们每天戴着跟她们不一样的帽子,穿着跟她们不一样的工作服,即便工作服上偶尔有几点泥浆的痕迹也是被洗得隐隐约约;我们准时上下班,还有专车接送,准时吃三餐,都是小灶桌餐;我们可以在安排完工作后,自己找块阴凉的树下躲躲烈日,可以在大雨天撑着雨伞,甚至可以提前下班回去……

  跟她们比较起来,我们真的是很清闲的,可是,我们也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清闲。

  去年项目部进入施工热潮,大干120天,我们行动比口号响亮,那段日子,早出晚归,现场交班,忙忙碌碌,疲惫不堪,吃点饭菜,倒头即睡,长期漂泊,少有闲暇,思念父母,电话问候,一年一次探亲,还不够路上行程。

  低头看着这么淳朴的阿姨们,我不禁反问:

  “你孩子要像我们还能清闲吗?”

  “反正不要像我这么辛苦就可以了!”

  这是一句多么熟悉的话啊!

  更是一个多么简单的愿望啊!

  突然,我发现,不管时间怎么推移,空间怎么交换,母亲的愿望一直没变。

  两个母亲,一个愿望!

  后记:

  转眼离开贵广快一年了,异国他乡,我不禁又想起曾经工作了一年半的往昔,别了20xx,别了,淳朴的阿姨们,祝福你们,希望你们简单的愿望都能一一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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