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逢,不相弃散文随笔
兜兜转转,如今已是我们相识后的第九个夏天。人们都说猫的一生大抵只有九年,九年的物是人非,或许此时的你已在那最美丽的地方安享晚年?当初我们三年的朝夕相处,却在不经意间各自离去,不知在无法相见的日子里你是否也会如同我思念你一般思念我?思念的闸门一打开,让我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你我之间的那段相逢之缘、相识之情——
你第一次来我家,我看你不太顺眼。你和着夜色而来,一身杂乱却不油亮的黑毛差点让我踩着你,那时家里还是住在地处郊区的县供电局员工宿舍,邻居们大都三三两两的搬到县城里去了,荒废的菜园里总是出现各种猫的身影。你作为一只野猫,靠我们家那么近也是蛮胆大的,当然这并不排除你自己比较笨,找不到吃的饿坏了来投奔我。可如果当初你知道和我在一起的结果会是现在这样,也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后悔自己那天的误打误撞。你当时一直喵喵喵的叫个不停,还是我妈妈发现你是饿了,毕竟,你瘦的就像皮包骨,仿佛一阵风吹来,你就能像那风筝一样飞上天空,于是乎,一只小鱼干,两只小鱼干,三只小鱼干,你吧唧吧唧的就把外公钓的小鱼干給收入腹中,水足鱼饱之后,你又喵喵喵的摇着尾巴走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气质女王的范儿,走着猫步,连句再见的话也没说。我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萍水相逢,可谁知却是你我一段情缘的开端。
你的执着、卖萌,让我感到你的善良、可爱。蝉鸣的聒噪,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一个人安排我的夏天,直到吃饭的时候,一阵熟悉的喵喵喵可把我乐坏了,你这只小懒猫又来蹭吃蹭喝,不似别的猫那么肥润,你肚子下就一层垂着的'皮,让我吃惊的是,你这瘦不拉几的小懒猫竟然还学我挑食,只吃肉,不吃蔬菜,真是一只难养活的猫。又过了几天吧,你开始登堂入室了,大晚上的就睡在我们家门口,爪子一伸,尾巴一卷,就往那趴着了。不过,话说过来,你长得还是挺俊的。和别的黑的让人恶心的猫不一样,你嘴巴是白的,爪子最下面也是白的,甚是可爱;但是,这并不能遮掩你嘴巴其实是不对称的事实,因为我带你照镜子的时候你特别丑,我是看了半天才发现你的小秘密的;还有,你那毛绒绒爪子里面全是尖尖的指甲,让人感到有点恐怖。我知道,你是一只善良的猫,因为你从不抓我,哪怕是我不小心踩到了你,你也只是乱叫几句,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赤裸裸的卖萌。其实,你这样一只萌猫也是一肚子坏水,每天早上我一开门,你就爬起来用爪子扣门,外加用头蹭,要进来玩耍,但你毕竟是一只小脏猫,妈妈是明文规定你不能进来的。我理解你的感受,偶尔有几次我也会给你放放水,记忆最深的一次是一年冬天我忘记我给你留了一条缝了,我上了厕所打算钻被窝的时候,突然碰到一只热东西,吓得我半死,原来是你——小狐狸猫,正软趴趴的缩在我的被子里,露出一个头来,喵了一声,我真是哭笑不得。后来,我外公还是发现了你,硬是把你赶了出去。你在门外喵喵的叫着。我为了安抚你,硬生生的帮你捋毛,直到你睡着。
你的本能、你的勇敢,让我对你另眼相看。清晨,沐浴着朝阳,是你把我送出大门,喵喵的和我告别;下午,轻踏着日落的余晖,你从角落里钻出来用头蹭我,欢迎我回家。后来啊,邻居家引进了一只鸡——公鸡中战斗鸡,它总是喜欢追人、并且啄人。我每次出门,都会被它追着而吓得够呛。在被啄了很多次后,我终于想起了你。在一个阳光日丽的早晨,那只鸡还是一如既往的在笼子外溜达,守住了上学的必经之路。我带着你,当那只鸡向我们冲了过来的时候,你是那么勇敢,掏出了你的猫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那只鸡一巴掌,鸡败猫胜!从此,凡是那鸡企图靠近我,我便召唤你,让你的本能、你的勇敢有了用武之地。
你我的分别,是那样的静悄悄。安静日子像流水一般的从我手里流过,我慢慢的长大了,而你也到了一只猫的春天。你的肚子不知道在哪一个日子开始渐渐圆滚了起来。分娩那天,你异常的焦躁,发出一声声只有在面对强敌是才有的长叫,你不停的嘶吼,不停的踱步,尾巴也咋呼了起来,我只能一直守着你,你咬住了地上一个泡沫,抬起一只后腿,突然,一个人参果大小的物体就从你屁股后面挤了出来,一只两只三只四只,足足挤了四只你才停下,而你这只傻猫还不会咬脐带,还是我妈妈用剪刀帮你把小猫仔的胎盘给剪掉。我也给你找了个塑料盒,把你和你的猫仔们放进去,把盒子放在厨房里。半夜里,外面大雪纷飞,我和我妈妈担心你,拿个手电筒来看你,结果发现你屁股后面还夹着一只小猫,就那样一只夹着,也不知夹了多久,很不幸的,那只小猫没有了呼吸,不过,还好,你有了四只小生命。小猫生出来眼睛一直都是闭着的,奶声奶气的喵叫让人怜爱不已。我正值青春不懂事,越是喜爱,越是想捉弄,我总是把小猫带走,然后,就看着你一只只把它们叼走。可你并没有因此疏离我,在我呼唤你的时候,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出现,只是不断频繁的搬家。我便开始和你赌气,坐到房间里不理你了,想等着你来找我。后来,你果然在楼下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可是我还是很生气,后面渐渐的,你没声了,我意识到不对劲,便下去找你,我一直叫着你,你却迟迟不出现,我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你的声音。直到上班的伯伯和我说,这里要建设新的项目,变成自动化的场地,不能养猫,所以把猫给送走了……
我想,这个故事的结尾恐怕是我最不愿回忆的地方了,如果我没有和你赌气,也许,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你一个这么笨的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带着四只小猫,该会多么无助;你找不到我,该会有多么伤心。因为我的赌气,你我连一个好好的道别都没有,也不知道你去往了何处,是否安好?
我想念你,我那可爱的一只大小猫、四只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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