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的抒情散文
【看着风吹的老黄牛】
一头躺卧下的老黄牛,站累了腿脚,便躺下来睡觉。时光在眼前晃动,不忍闭下疲惫的双目,看四处逃散的风。
沉默不语,上嘴皮嗑碰着下嘴皮,似乎又在颤颤抖抖地唠叨些什么,无法听清那话语的具体内容。像在回味着什么,又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究竟是它难得这么清闲,还是它过得太轻松?它说的话,人们听不懂,就像人们说话时,跟它听不懂时的一个样。
可恶的蚊子来了,扰乱它的清梦,打乱它的平静日子。它那齐杵的尾巴,怎么也赶不走落日的伤痛,血口的伤口,朝着风的方向蔓延。
一个包,从水里窜上来。游进它的喉咙,穿过它的呼吸管道,渗过它那厚颜无耻的黄牛皮纸,从无到有。先是一个小黑点儿,然后是一个干瘪而蜡黄的小包。到了最后,变成了一只无声的吸血虫,那装满血液的红包,让太阳羞愧不已,不敢抬头。
草青了再黄,黄了再枯。枯死的草儿,如今又变青了,它却再已见不到曾经那个单纯、天真、善良,爱捉牛虱子,爱抓牛蚊子的少年。
望呀望,一滴眼泪轻轻滚出桐瓣似的眼角膜,在风中冰凉着恐慌,蜡黄成阵阵梅雨,酸中有苦,苦成硫磺或者硝酸氨。
想呀想,但愿那个少年来将它的灵魂释放,不再孤独和感伤。
【站立在窗前发呆的树】
一间老若铜锈的屋子,早已被冷漠成千疮百孔。任风吹过衣襟,任雨流发夹,或者淌过高高的鼻梁。
在那间破屋子里,除了郁郁葱葱的孤独与寂寞,已所剩无几、别无其它。
小偷不需要孤独与寂寞,所以小偷不会光顾那间屋子,并会以风的速度逃离。逃离农村,一头扎进城市的海里。
难道它是站在窗前放风么?给谁放风?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可是谁还稀罕那些陈粮杂谷,那些破坛子和烂罐罐?!
想睡觉的人,怕的不是站着,而怕的是坐着或者是躺着。因为这样最容易打瞌睡。
风走远了,连背影也消失掉。难道它痴恋着风,不忍风的悄然离去,要目送风去远行与涉足?
鸟儿飞过天空,沿着时间地平线起飞,春夏秋冬便如潮水般起起落落。花开花落,砸出声响,树把孤独深理心中,以寂寞的方式朝远方凝望。
站立在窗前发呆的'树,那停滞的目光,显得格外迟疑和笨拙。恰如追风的少年,正等着红尘眷恋的爱侣姗姗而来,驻扎在心的枝头。
抖落吧!颤动吧!
被风牵着手远行的红衣少女,何时归还故里,来看望蹲在家门口缝补生活的老母。接过母亲手里的针线活儿,让她休息轻松一下,卸下眼角的疲惫,再笑一脸的春光。
【那支苍白无力的粉笔】
白天,比云朵还白,那只相思鸟停落在旧窗前,思念着那片叫城市的天空。多想到外面去看看世界呀!看看如浮萍般游动的父母的身影,会不会变成一朵鲜亮的红莲。
来不及伸手触摸,黑夜就开始喊痛,并流出大颗大颗的眼泪。血液再一次沸腾,红肿的眼角深处隐藏暗红的忧伤。
睡觉吧!睡一夜的相思,在梦的转角处,那个眼熟而又陌生的身影在不停地晃动。伸出双手想拥抱,我飞扑过去,不料扑了个空。伤心的哭声,惊醒了身残体弱,翻身半天也侧不过身来的老爷爷或老奶奶。
上学,爷爷或奶奶却在夜风中消失。习惯了起床后清洗一把脸,然后装上灰不溜啾略带余温的烤红薯,啃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进学校的心脏,聆听老师手里的那截苍白无力的粉笔,讲述人间的辛酸与悲悯的故事。
同学们!世界上只有爸爸妈妈对我们最好,对吧?!老师握着苍白无力的粉笔,挥手写着满意而自豪的答案,露出幸福的笑容,等待同学们的点头认可。
老师,爸爸是什么怪东西?妈妈又是什么幺鹅子?同学们睁大瞳孔问老师,只见老师张大血红的嘴巴,嚅动了半天,也没答出话来。
咔嚓一声,只见那支原本苍白无力的粉笔散落在地上,任同学们怎么努力也无法拾起那尘灰般的记忆。
我看,还是咱们爷爷奶奶好,每天都不忘记给自己烧一两个烤红薯。
对呀!一个小孩说得眉飞色舞、心花怒放,一群孩子答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独有那苍白无力的粉笔不知去向。
散学了,老师僵硬地倚在教室的门板上,跟那支粉笔似的一样苍白无力,连摇头和叹息的力气都没有。
散学了,一群孩子正在路旁睁大眼睛痴痴呆呆地看着远方。
【养一只狗在身边陪伴】
一改往常的作风,重新编写一部乡村史。曾经的猫来富、狗来穷的说法已不复存在,如流动的空气,荡然无存。
弯着腰,杵着拐杖的老爷爷,提着一小半桶的猪食,从灶后头走到房门口的距离,也得花费半天的时间。就连那蠕动在石水缸上的蜗牛,也忍俊不禁地发笑起来。
还有那位老态龙钟的老太太,蹲在灶门前,使尽平身力气,也未能将那灶孔里的木柴吹燃。那滚滚浓烟,也打死不肯离开屋子,不断向那位老太太发起挑战。
那位老太太火了,一吹二拨三敲打,敢跟老娘负气,看看老娘怎么收拾你。灶孔里的火燃起来了,那亮光把老太太的脸照得通红。面容掉进火光里,那皱纹身长得跟水里的鱼尾一样长。轻摆着鱼尾巴,比谁都游得欢乐。
一只狗,则紧随其后。想帮老爷爷挑猪食,无奈自己的力气太小,扛不动笨重的猪食桶。想帮老太太吹吹火,又不知那西洋古怪的吹火筒咋个使用,一鼻子的火毛灰,染白了老太太的一头头长。像晶莹的白雪,任人们怎么努力也拈不下来。
鸟儿叫得愈欢,乡村就显得更加幽静,那声音的颜色比夜的颜色还黑。喇叭声鸣响,穿过乡村的身体,那只伏地半睡半醒的狗,从很远的地方就听出了那位老爷爷与老太太心里的孤独而又寂寥的声音。那狗大吼大叫了半天,才把他们的心神拉了回来。
跟紧,跟紧。那只狗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我是他们生活中,唯独仅有的陪同者或陪伴者。
他们笑了,那笑意比老坛酸菜还酸。但他们心里最清楚,自己最盼望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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