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了抒情散文
1
秃秃的山色,似乎来信了,信在柳树那儿,刚拆开封缄,探着茸茸的淡绿,看似柳枝也不那么僵硬了,有一种柔柔的感觉。不管你天色如何,这就是季节的追寻,风把凛冽变成湿润,潮潮的感觉里有一种走出去的欲望,不由得你。
春来嫩柳发几枝,不知道,但我急不可待地踩在草地上,用手拨开枯草,天哪,草根处,已绿得不可收拾,这就是春吧!我细瞅旁边的蒿草,不得了,似乎干枯的枝杆上,挤出来的点点星星,被一种干壳扣住,睁大眼睛似的要甩掉束缚,挡不住,谁也挡不住,绿已眨着眼睛,在母亲的孕育中要脱胎。
风信子,是邀约,春光山色,还没到那种程度。一溜风刮过,脸上只是受活,你还不觉得吗?大娘抱柴火,挑来拣去,干干的柴火,怎么就湿湿的,可是,她不知道这就是回光发射,自然的规律,柴草也有它的生命周期,它曾经绿过,骨子里也有那种热情,只要春来。
来吧,山里来,等到那桃花盛开的地方,这就是红。红的花下有绿,慢慢就会来,姗姗的,不能急,也急不出来一树绿叶,只有等,山里人忙在春耕里,根本不等,“惊蛰不住牛,且住着。”季节不让等,时间到了,籽必须下地,一粒种子,心潮的厉害,这就是它心里装着的那份绿,绿的念想,绿的孕育。
当我走在地头,一群麻雀也在,寻求什么,没有吵闹,三三两两分开行动,低着头细心的啄着,原来,啄着探头的嫩,嫩成蛆的形状,麻雀不管,就啄这种味,有了绿,在麻雀心里不再抢手,没有了初春的味道。
空旷,凸显了村庄,村庄里的树木,老榆树闻着炊烟,守候了一季的蛰伏,麻雀常在树上依偎取暖,“立春”的日子,马上改变了树枝上冰凉的感觉,一天天小枝上缀满红珍珠似的颗粒,不小心,嵌在麻雀的心口,飞来飞去,飞成满树的榆钱,隐隐约约的'浅色,翡翠的颜色,带着感觉来的,毫无知觉的摇曳,摔下了一粒,跌在一株冰草上,冰草也不冰了,只有周围还未殆尽的雪,走的急急匆匆,生怕风咒,绿的时候的那种白,一种萧条的颜色,容许暂时存在,风会逐渐清扫大地的底色,慢慢涂抹上主色调——绿。
触摸,必须在视角里寻找,就是这春风改变了墙头上苔藓的颜色,把麻黑逐渐染成了茵茵,那绵绵的感觉真好,好在这庄园里也来了春。
2
七九八九,沿河看柳。
春光山色柳色新。小河里有流水了,叮咚出两岸小草的尖尖角,不是荷,更没有蜻蜓。偶尔,一棵,两颗,柳在河堤,生出许多茸茸的絮,絮在桑枣似的柳花上,绿没来,我说的是柳叶的绿,早早的送来了花,看似稍有点沮丧,总算活过来了,活在大山里头,大山里的小河里,用花告诫山里人,绿在山头不远了,该换掉棉衣,棉衣会裹住春。
不管你九九八十一,不管不行,三九是严寒,九个“九”里,有冬有春,八十一天里,几乎是一个季节,是由天上的花,雪花,慢慢转变成地上的花,地上草木上送给春天的,不管你桃花红,杏花白,终久逃不脱 绿叶的衬托。老母亲就有先知先觉,从柜子里扒拉着衣服,知道过了冬,就是春,摆好老的少的,唠叨着几乎是恳求着让全家换掉,年里该缝的缝了,缺了扣子的也填补了。
灵性的,不能数落,就像鸡在菜园里扑腾,把葱行上扑腾出几个窝,葱的绿在春天里明显了,鸡毛遍地,春天来了,鸡也换着冬装,脱去旧的,换上新的。脱毛处,像小草似的长出尖尖来,绽开了,没有绿,绿了就奇怪了,肉身上长不出草来。
“九”尽了,冻硬了。是的,春打六九头,一个月时间了,春走的辛苦,这不,一股寒流而袭,这是催促,催促着绿,满山遍野。一年中的春,是开头,要绿了,是天给点挫折,让人脱了的再穿上,穿上了到野外去,不要疏忽了籽的下地,“一年之计在于春”,冻是冻了点,不是三九寒天,不能亏欠了地里头绿的念。
鲜活的生命,春来了,不管是人的还是物的,绿是一种标志。几株苹果树前,老爷爷瞅着,用剪子剪下含苞的三五枝苗子,要嫁接到幼苗上,那执着,也是一种活着的绿,一种看不见的绿,绿在几枝上的守望。嫁接了,还要用树皮包住,来回缠得严严实实的,再在嫁接处掊上土,不让风进去,进去风会风死。
“朋友,是春来了,驱散忧愁,拭去泪水,向着太阳微笑。虽然还没有花的洪流,冲毁冬的镣铐,奔泻着酩酊的芬芳,泛滥在平原、山坳,……”舒婷的诗,把一个早春描写得淋漓尽致。是的,绿没到,花还早,太阳总有微笑。
3
关在屋子里的花草,一年四季都有绿,过来过去,瞧见的都是春天的景色,这是一种精心呵护出来的绿。殊不知,这种绿,没有大自然的地道。如柳,山里常见的树木,初春,它长出了嫩绿的新叶,丝丝下垂,在春风的吹拂中,有一种迷人的意态。谁都能看,谁都能赏,有着女人婀娜的身姿和苗条的身段。
寻绿,但我不能到江南去,只有走向山野,早春,“侵陵雪花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到河里去探柳,细细地瞅上一会,定然会寻得见绿的。而那绿总在躲躲闪闪,若隐若现,和你捉着迷藏,越是找不到,越要找下去,这就是兴致。
果然,发现了,绿色从柳枝上黄豆粒大小的苞中窜了出来,随风舞依依,摇摇媚清涟。此时,真会感动,感动这娇娇的芽,“四季交替,生命永恒”油然而生。
来到山坡的向阳处,嫩草那纤细的身材,周身簇拥着残雪,带着春天的微笑。相依相偎的挤拥,为了争相的破土而出。古人韩愈曾经感叹“二月初惊见草芽”,而今还未到“龙抬头”,也就是二月二,春草已然茸茸初现了。雪中的春草,让人爱怜,又让人感叹。爱它的绿,怜它的娇;爱它的生而不惧,怜它的以弱抗寒。
春,是来了,来了,又怎么?怎么,就是闻见山野的泥土的香味,一种即将孕育的绿色,虽然没到“春色满园关不住”的时候,但有“处处闻啼鸟”的欢歌。
人勤春来早。大叔背着绿在山道上行走,绿出来的大豆,绿出来的扁豆,绿出来的豌豆,这些都是上一年的绿,都是从春天来的。
架子车在山道上行走,驴拉车,给地里送去一车车土粪,养些地的精神,为了从土地里寻求绿,春天的绿。一道道辙里碾出来的希望,是春天的,还没有见到的绿,会的,不远,就在明天,勤劳质朴的乡民,渴求,寻找。
春来了,看不见的绿,在的,一直在,在水缸里,在屋檐上,在风里,在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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