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散文我的伯奶
静静的夜空,只有星星一闪一闪的,它们像我身边的一个一个亲人,时时陪伴着我,即使在天国,偶尔想起,也如昨日,可触可摸,令人感怀。
我在家里排行老五,记忆中沒有亲奶的影子,只有伯奶零星的片段。
听父亲说,伯奶是用钱买来的,本来是给瞎眼伯父做老婆的,但伯奶个性强,坚决不愿意,最后只好给伯爷做了妻子。
伯奶老家何处?连伯奶本人也不知晓。她像四月的扬花,飘飘落落,随风起伏,也是个可怜人。
但伯奶的个性如牡丹,热情奔放,爱热闹,爱喝酒吃肉。
生产队时,老人孩子都饿着肚子,只有过年办丧事喜事,才能吃几片肉。
只要村里死了一只病鸡,主人害怕吃了闹病,扔到村头土壕里,伯奶一旦知道,就立即放下手中的'活,高高兴兴去捡拾,回家后用开水烫毛、拔毛,用冷水浸泡一夜,扔掉内脏,然后煮熟慢慢享用。
第二天感觉无事时,她会拿小块肉给我们吃,但那也少得可伶,我也趁伯奶不在房中,到她卧屋找过,毫无踪影。
伯奶一生无子嗣,和瞎眼伯父生活。
父亲母亲儿女多,去生产队劳动的只有父亲一人,母亲受小儿小女拖累,只是偶尔去队里劳动。
伯奶伯父从不到队上劳动,可一年到头还要吃喝。现在想想,都觉得困惑!
我们在同一院中居住,他们住东边的五间厢房,我们住西边的五间厢房,高大松木上房公用,上房后面有很大的后院,后院里栽着几棵枣树,一棵杏树,其他都是杂树。
母亲在后院栽些辣子、茄子、西红柿,也养二头猪。小时的我喜欢后院,看到西红柿红了,摘一个吃吃,看到枣在树上泛白,一阵风过,会掉下几棵绿枣,放到嘴里,甜甜的,好吃。有时看到猪在阳光下憨睡,用棍打打,猪只是用嘴哼哼唧唧,摇摇身子,又舒服地睡去。
说到枣树的枣,那是伯奶的专利,特别是枣红了时,她盯得可紧了,不准我们随意打吃,特别是我的哥哥们,他们淘气,经常爬上树摘枣吃,伯奶总是把他们骂下来。当然了,哥哥们很爱我这个小妹,每次都会分我几个。
当然了,伯奶不像小伙伴们的亲奶奶那样爱孙子,但我依然喜欢她。
特别是邻村有电影时,我、三哥和伯奶一起去凑热闹。
伯奶年纪大了,可腿特好,走路也快,她拉着我的手,在夜晚的田间走,我一点也不害伯。
记得有一次看了《画皮》,回家时总感到阴森森的,风吹响棉叶,吓得我心里直发毛。三哥也很淘气,一直装鬼吓我,伯奶就用拐杖打他。
直到今天,夜晚的凉美,沙沙的叶声,急匆匆的脚步,还在我脑中闪现。
伯奶在村民心中,也有神秘性。上小学时,有位好奇的老师问我伯奶和伯父是什么关系?伯奶是哪里人?幼小的我无法回答。
回家后,我问父亲。
买回来的!
记忆中,每次做饭,瞎眼伯父烧火,伯奶做饭。只听到伯奶的骂声不断,瞎眼伯父从不出声。
偶尔我也不喜欢伯奶。
一次,听到她说妈妈怎么怎么不好。
一次是她叫人把我家三间门房上的瓦卖了,一下雨,门房就漏雨,我心里就恨她。
长大后,有一次问父亲,伯奶卖瓦为啥不挡?可惜了好椽好檩,老在雨中淋着。
父亲说:"光你们的肚子都喂不饱,哪有粮食给伯奶。"所以伯奶靠卖家中的物件过活,父亲也装着不知道。
我家高门大院,在村中也排前三名。
记忆中,门口的石墩刻着莲花,房上的瓦当带着花纹,上房的门窗全是松木做的,也刻着人像,我们住的屋子里,上面用松木板搭成,从一个小窗爬上去,上面有几口木箱,里面全是书箱,小时的我常跟着三哥爬上去,翻箱倒柜,把箱子弄开,书丢了一地,那时老鼠多,可惜了那些古字老书。
夏天的夜晚,伯奶喜欢坐在院门口和老人们闲聊,我坐在她身旁似听非听地凑热闹,有时躺在凉席上和小伙伴们数天空的星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迷迷糊糊被叫醒回屋。
小时候,爱吃的伯奶屋里时常飘出香味。
伯奶一出房,我就叫她。
伯奶笑着回屋,把一小块肉放在我手中。
伯奶圆圆的脸,细长的眼,小小的脚,黑黑的衣服,急匆匆的走路,在我记忆的长河里一直温暖着我!
伯奶,你在天堂可好!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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