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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有心事诉不成伤感美文
满世界的雨水,我心里的某个角落,有草在疯长一些人,一些事,在记忆的渡口,一次次被忘记,今又再被记起。倚时光的门楣,轻捻指尖撷风拈雨,我要把它们写进字里。若曾经过的花丛,仍绽放着这个夏季最温存的眼神,若曾低下的双眉仍会割伤自己的心疼,那可否留我于这个有雨的午后,独自守候手心的余温,数我曾经搁浅的曾经,让心柔软安静,如一扇沉默的贝。
很多时候,会喜欢这样的雨天,淡青的天光,低垂的雨意,被雨水洗涤后树影、天空清浅的轮廓,空气中晚熟草籽的香味,此刻的我,惟愿轻轻触摸这片刻脆弱的宁静,悄然潜入日渐粗糙的灵魂底部,打探落满尘埃却依旧干净纯白的秘密。任性的享受那些略带忧伤的小情绪,恍惚里,竟生风中倚马云头弄花的古意。
院中斑斑驳驳的荷缸里,绿水深泥中恬淡温婉的睡莲,这小小的荷缸注满雨水,一汪泪眼似的惹人起无端的心酸和伤悲。一只蜻蜓,单薄的翼斜侧入暮晚的辰光,深深浅浅、匆匆来去。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只留下冰凉的痕迹,我痴痴的看着这一切,有潮湿滑过眼睛。我情愿就这样,躲在窗后看雨,让记忆和灵魂重叠,不言不语。
荷,我们凡尘俗子灼灼于眼的,不过声色而已,至于它的佛根慧性,早已随世俗的犬马声色而魂飞魄散,如云头花朵散失于鸿蒙之荒。满池盛开的,在我们眼里,不过是几番撩动、几番尘世的热闹,如一些人,一些记忆,经过我们的生命,来来去去。多数时候,我们不过在喜欢着别人的喜欢,欢喜着别人的欢喜。
散漫而孤独的抱紧双臂,任时光踩过心扉,任独自开落的思绪,漫过缄默不语的岸堤。上苍慈怜,让我可以和莲两两相对,这个雨里的午后,这段未明真假的温暖里,我渺小的生命忽感岁月的安稳与多情。原本粗粝到可以咳出沙子的心魂,却于此刻柔软到不受红尘纷扰。柔软到想用笔洇开心绪,兑着雨水,,手绘半是忧伤半是明媚的文字。
雨水滴落荷叶,泠泠沥沥,有如古戏里梅花窗后美人的泪眼,虽是楚楚生怜,却也别是一番风味,让人刹那心生时光偷换,流年暗抛的错觉,风花雪月早已凋却,花腔水袖也已锁入岁月的湖底,唯有莲,波经万重光阴,依然盛开于时间的无涯里,是什么让它们历经尘世的挤压,还可保留一份天真绝尘的风骨,我不得而知。
荷缸处曾是一洼荷池,父亲在时所辟,那时的荷开得痴而夺目,荷叶田田铺满水面,每至此时,父亲便会移了竹椅,于此或横笛或弄箫,其意无侵无扰,山远水长,偶有荷风吹送,颇有仙客临庐,蓬壁生色之妙。只是这人间聚散皆为因果,岂是我等尘世俗子所能左右,荷池香消玉殒,父亲也寄住天堂,荷缸延续了荷池的轮回啊,可是,夜晚的那漫天星子,父亲,哪一颗才是你?
偶尔和阿朵说起轮回,说起彼此的今生来世,她总是喋喋不止,信了又信。其实何来轮回?人逝灯灭,魂消烟散,轮回只不过俗世的我们尘愿未了的一个藉口而已。把今生的未了种于来世,拈香过首,俯首默念,祈求成全。可我所知道的人间,何以容得下如此的天真?呵,如若真有轮回,我倒愿来世我是那布衣荆钗的女子,或倚柴门候一封久盼的家书,或于灯下缝一件良人的寒衣。至于今世,勿论伤心或称意,都只能借一个又一个青红不定的子夜,流淌于这冰冷的文字里。
近来总是会做一个梦,梦见一个陌生男子和我并坐于开满蔷薇的院子,他只微笑,不言语,可我分明看见他温暖的侧脸和好看的双眉。如若有一天,让我可以真的遇见生命里的你,请你,为我栽满庭院的蔷薇吧,在午后的细雨里,轻吻我的痴心和妄想,接受我的耍赖和任性。也让我见你温柔的眉梢和微笑的侧脸。念及于此,我的心竟忽如刚出蛹的蝶子,无杀无伐、不悲不喜。
总有一些故事成为往事,一些记忆终也会成为回忆。如疼痛着于心头,纵横的是岁月,交错的是冷暖。一笔笔流水账似的,混进尘埃,终而不见。只是这冷暖,却似吹弹即破的眼泪,有着不可触碰的绝望和生疼。窗外的雨,纤细如毫,一笔一画扫开浮世乱花,细数红尘的样子,而我,闭了目满心欢喜地掐指算你的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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