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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若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美文摘抄
1992年7月13日是惠子上班的第一天,阳光明媚,心情飘逸,小草欢唱小河载舞,家人举杯庆贺,她成人了自立了,这一天正好是她22岁的生日,终生难忘,分配在银行记账室。窗静几明的办公室,热情友善的老人家,她欢快的一如小鸟,明丽的心暖暖的阳光普照在她年轻而又有活力的身上。
虽然不太招摇的漂亮,但是皮肤白里透红粉嫩剔透,似乎牛奶浸泡了一番滑腻而又温润,弹性犹如红富士苹果清脆而又坚韧,她很欣赏自己的这份青春明丽和阳光,自忖好好工作锐意进取力争做一个不大不小的女强人,因为从小她就不服输争强好胜,自信的她迈出了社会门槛的第一步,幸福向她招手,花儿为她绽放,鸟儿为她歌唱,流水为她奔忙,世界为她微微一笑。
去上班的第五天发工资了,她拿了112元7角。那种兴奋好似一个小鹿撞入心房,兴奋而又惴惴,于是她有一个重大的决定:给全家人每人送一样礼物,下班后去商场给爸爸妈妈各买了一件羊毛衫,给其他成员分别不同的爱好都买了一份炙手可心的心爱礼物,不剩一文钱留给自己,踩着夏风哼着小曲拖泥带水的把大包小包拖回了家,那种自豪那种兴致无以言表,就俩字:高兴。
晚饭吃了两碗鸡蛋臊子面,撑得她靠着墙根站了俩小时,今天此时此刻用这双不太灵活的手打下这些文字时,眼泪打湿了键盘,她知道这是岁月的泪滴也是病痛的晶体,更是缠绕在内心最深处的灼伤了自己十余年的痛楚回忆让她不得不带着病痛的折磨写下自己不幸福的一生,忏悔对家人对他人对自己一辈子留下的伤害和弥留畿语,回想起18年前父母的一句话真是一语成齑,现在站在旷无一人的光秃秃的田野里,一任阳光对她无语的责备,一任凉风吹落她额头的发际,一任落日的夕阳轻抚她那羸弱不堪的躯体,摇摇晃晃里她意识到生命与她而言只是个倒计时的数字,
一如秋叶的离去静美而苍凉,悲鸣长河哀婉落日,夏日的灿烂和自己的生命一般不会滚滚东逝而去一泻千里,趁着暖阳还在思绪被晚霞映照得波光嶙峋,脑子里一片空蒙心房里一地悲伤。她一直在回忆一直在搜索那些过往,她要把这些年的故事收编成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正规军统一番号统一编排穿上华丽的草鞋竹杖叫卖自己的著作,完成她自己活着的历史上最完美的一部心灵杰作,摇椅里她睡着了太疲惫了,她要仔细斟酌该怎样写好留在世上的杰作,想啊想做梦了朝阳来到了明天再续写。
这个梦做得太长了,似乎一个世纪走过了一般那么漫长。她突然想起了在院校时的经年过往,18年了,经历了多少失去了多少都无法算计,只知道那一把盐至今还贴在无法愈合的伤口处,触摸时疼痛不触摸时也隐隐难受总是无法稀释这一块盐巴,日积月累成了心中的一个久摧不破的壁垒,越发的坚韧与凝练,由它慢慢滋长蔓延吧,也许会有荒芜的那么一天,坟茔就是它的稀释地蝴蝶就是它的梅花桩。
宿舍里八个女孩来自不同的城市不同的角落,相互自我介绍互相帮忙拆卸行李,上下铺八张床一张桌一人一个壁柜就是她们的安乐窝,不一会叽叽喳喳陌生感荡然无存,各自介绍家乡里的一切忘不了,惠子来自河南的一个荒僻的小山村,家境贫寒人格青翠心性温婉高远,口才很流畅,脑袋瓜一激灵一个主意,人小鬼大,大人们都说她不长个子是让心眼给拽住了,也许真是这样,就是个豌豆子叽里咕噜总爱闪亮登场,这样大气不拘小节的女孩应该是阳光灿烂猪八戒,哼哼哈哈走过场,没心没肺没心肠,爱善感多愁爱落泪替古人彷徨,小女子也。可爱的她。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有个男孩总爱跑到宿舍找另一个女孩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惠子的铺位在下铺的门口处,一天总要给他开好几次门,她很不耐烦讨厌他诋毁他甚至是侮辱他,可他一如既往光顾本舍,回敬惠子说:又不是来找你的真多事,于是惠子不再开门不在张开耳朵听声音不再理会他。
三个月以后惠子的照片不知怎么跑到了男孩的书夹里,那个恼羞成怒啊真想变成一颗哈雷彗星抑或扫帚星丧门的他出门撞上鬼考试门门绿灯亮,滚出她的视线淡出她的生活圈。那个年代恋爱还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欲说还羞犹抱琵琶半遮面,踉踉跄跄墙头草,微风蛰草一大片。班里炸开了锅开出了花,惠子无地自容一直在找老鼠洞,那个羞啊,落日夕阳红彤了整个苹果的脸庞。报复坚决报复给以强烈的回击。
宿舍里轮换值日一个礼拜。今天是惠子值 日的第一天,宿舍的八个暖瓶得打满开水,桌子凳子地板都得亮堂洁净。等到惠子打完一趟开水回来,宿舍里已经窗净几明甚是敞亮,一个转身那个她的敌人手里拎着俩暖瓶笑眯眯的进得房来,旁若无人甚是得意悠闲,吹着口哨倏忽消失在门缝夹里,留给惠子一地的跺脚声和满心的愤懑,闪念之间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温暖和感动,无人察觉无人体会,这只是一瞬间的善念之恻隐之心吧,她本来就是个善良无心的烂熳女孩,如果没有这种心理活动也许就不是她惠子了。
出早操她迎着秋风踩着落叶带着微笑沿着操场跑了整整十五圈,汗滴顺着额头飞流直下酣畅淋漓,喘着的粗气里有一丝含香纳瑞的甜蜜意味,反复咀嚼认真品味才知道是晨起的朝阳烘焙出的骄阳味道,暖哄哄带点香甜的滋味,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心情每天都是蹦跳的,知识在改变着惠子的骨子里的角角落落,她有一种懵懂或者是另一种萌动,知识就是力量,好像是培根说的吧,边走边自言自语,她不由会心一笑,是给自己的。
日子随着季节的更替慢爬到了皑皑的冬日,铺满一地的银装被素裹在了耀眼的暖阳里,素静清爽,凛冽梅香,迷茫苍凉。好一派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冬之韵律之景啊。
十八岁的他们没了矜持去了伪装流泻出孩童般的天真与写意无拘无束的打雪仗堆雪人,心无旁骛无烦无忧你追我赶你倒我倒一片孩提时代的过往美景,如有画家描摹此景定是一幅美不胜收的清明上河图,悬挂在凸秃的枝桠上确定被定格成美丽的永恒,瞬间的快门留下终生的回忆,这就是艺术的魅力之所在吧。
艺术家有艺术家的气质和内涵,画家能把死绣成一只喳喳叫的白灵,能把沉鱼落雁描摹成闭花羞月,泼墨时 的豪放,临摹时的自如,点睛时的沉着,题字时的挥洒把艺术的特质绽放的遍地生花满堂喜气倜傥绝伦。惠子在心里咬着这些华丽的辞藻却不知如何吞咽如何消化让自己轻装上阵融入这琅琅的冬雪里。
此时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叫惠子,应该叫玉玦或者珏子,玉,温润滑爽,两块玉合在一起就是珏,她怕孤单害怕独处,合在一起相互依靠相互取暖有点合二为一的美好感觉,其实她什么都不懂,只是一种感觉罢了,那种美好的意念而已。
夜里挑灯背书,梦回午夜考试,一百个日子的辛苦,考场冬点兵。两三袋榨菜,七八个馒头,四两米饭一份肉末粉条就是惠子一天的粮食,胖乎乎肉墩墩唇红齿白发黑珠白,恰似围棋里的黑白棋子分外分明,健美肥腴,精气神韵如琉璃,健康美丽比西子。
办板报,演讲稿,唱和跳无所不能无所谓难倒,一切都那么游刃有余,天高海阔,鸟飞鱼跃任由她翱翔翻飞,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美女胆才女气。考试结果惠子整个专业第二名,拿了奖学金200元,对她来说这真是个天文数字更多的是荣誉和光荣,骄傲自豪漾满酒窝装满心房,她决定饕餮一餐红烧肉解一解老流口水的樱桃小嘴,于是乎当天晚上她吃的过了量,肚子疼得满走廊撞,现在想一想她都会悲凉的苦笑,都是饥荒惹的祸,没钱没粮票肚里老是咕咕叫,家里孩子多都这样,现在有条件大吃大喝可是身体垮了,都想哭为自己。
元月五日,那个男孩找到惠子说有事去教室一趟,惠子知道也明了要发生什么,平日里的种种关怀缕缕温情感动着她的每一天,帮她排队打饭帮她打开水帮她洗衣服所有能帮的他都大包大揽,无声的爱无语的表白都刻在了惠子的心门里。今天此时此刻这种长期的无语就要变成一支有力的丘比特射向粉嫩的心湄,初恋的青涩缠绕着她那颗咚咚直跳的心房。
怎么办?去还是不去?无人替她当诸葛。自信勇敢一直是她的特色,是去赴约不是赴刑场,抬头挺胸阔步贼头贼脑溜到了教室的一角,那个他比惠子还要怯懦羞嗒,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句:祝福你拿了奖学金。只此一句憋得他满脸通红,平日里的不羁调侃放浪形骸在他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颤巍巍的拿出一封信塞到惠子手里说:当着我的面你把它看完,我要你的答复。惠子紧张的手打哆嗦信在手里直摇摆,时至今日惠子只记得落款的七个字:世上最爱你的人。摇椅里惠子还在想着自己狼狈的模样,默默地微笑了,病体不允许她继续她的回忆,醒来吧会有机会续写完自己的一生。老天垂怜她的悲情的一生,机会是留给给有准备的人的,她又在梦里徜徉了。
毕业了,惠子分配在银行,那个他分在了一个大型企业做出纳。说实话惠子对他一直是若即若离不温不火不疼不爱的,连她自己也不明白青春激昂的自己为何就是爱不起来恋不起来,也许爱的火花没有迸发出来吧,也就是说他不是她要托付的那个人,她明白从一开始她就体会到这不是她心中向往的书里看到的那种一见钟情或者日久生情的爱情,开朗的她活泼的她骄傲的她在心中无数次勾勒那个能陪伴她一生的白马王子。
自己小巧玲珑,首先那个他一定是个瘦高个,大眼睛,声音要有磁性的沙哑韵味,像一块吸铁石永远吸引着她的心不离不弃,家境一般即可婆婆不是母老虎母的夜叉之类的就满足了,因为惠子一般也是不太好惹的,吵架啊摔跤啊耐力啊韧劲啊都可称为上乘之功、、、写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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