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马加爵》在线阅读(2)-励志小说
《我不是马加爵》讲述主角诅咒的出生,不安的生长,误入歧途的青春不归路,人生理想的破灭与重生。以下是由阳光网小编整理关于《我不是马加爵》在线阅读的内容,希望大家喜欢!
《我不是马加爵》在线阅读(2)
1-4 埋葬
“老人们说,好人死了就会到天堂去,天堂里没有饥饿,没有鞭打,那里的每个人都和瑛子瑛子有一样的微笑……”
“瑛子死了。”
消息随着初生的太阳在幽冷的村子里一点一点的铺开。我仰望着天空,天空象瑛子的血一样鲜红。我没有流泪,眼睛里空空的。我看见在云端瑛子给我挥舞着手,冲我天使一般的微笑。我就跟着她笑起来,笑着笑着泪水就流了出来。瑛子有些生气了,她叫我不哭。我听见她的声音了,象刚出生的小鸟一样清脆。我抹了一把泪,对,我不哭,不哭,我该为她高兴的。老人们不是说么,好人死了就会到天堂去,天堂里没有饥饿,没有鞭打,那里的每个人都和瑛子瑛子一样的微笑。瑛子是好人,她会到天堂里去的,想着想着我又笑了。
村子里的人说瑛子是得了象她母亲一样的怪病去逝的,有的人说瑛子是不小心摔死的,还有人说瑛子是被饿死的……说完他们都摇摇头“哎,长得多俊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怜。”只是我却在他们摇晃着的脑袋后面看见他们诡异的笑,笑得我背脊一阵一阵的发凉。
中午的时候,瑛子被裹在一张破损的席子里,很简单的埋在了望月山上的一个土垒里,没有专门的坟地和墓碑。那天天气很好,斑驳的阳光透过树枝,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一个男人和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并行走着,男人一手轻轻的提着一床席子,一手拿着锄头。他们走到一棵黄角树下停下来。
“就在这里了吧。”女人不耐烦的说。
男人放下了手中的席子,开始挖土。挖了一会,女人手中的孩子开始吵闹着要离开,女人哄着一边孩子一边冲男人吼道:“好了,好了,能放下去就够了,死了也这么麻烦。”
男人停下来看了看席子又看看刚挖的坑,看完似乎觉得不够,又挖了几锄头。
女人立即吼得跟大声了:“我说好了你听到没有,能揉进去就是了。”孩子被女人吓得哭起来,女人立即扭过头哄起小孩。
男人放下锄头,把席子放进坑了,坑小了些,不能完全放进去,男人挠着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说你站着做什么,使劲的揉进去呀!”女人又吼了一声,刚停止哭泣的孩子又大声的哭起来。
男人费劲的把席子卷曲起来,这边刚放进去,另外一边猛的从席子里滑出一个人头,是一个小女孩的笑脸。她咧着嘴,紧闭着双眼,她是在做一个美丽的梦。男人低声骂了句,慌忙的跑过去用席子把头盖起来,使劲的把头往坑里埋,空气里传来一阵骨头压碎的声音。终于把整个人埋了,男人直起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象忙完房事一样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走了,走了。”女人不耐烦的转身离开,男人把锄头抗在肩上跟了上去。
“弄得这么麻烦,早跟你说仍到河里去就是了,你不听我的。”
“死了还浪费一床席子,真是个败家子。”……
声音随着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空旷的树林中。看着矮矮的土垒,莫明的忧伤涌上了我的心头。
土垒的旁边是我和瑛子经常爬的黄桷树。树很大,我和瑛子合着才能抱住它。夏日,干燥的空气,四处都象喷着火一样,惟独这里是另外一翻天地,遮天避日的阴凉。那时候,我和瑛子手拉着手跑到树下。我仰望着高高的大树问:“瑛子,瑛子,你能爬上去吗?”瑛子笑着点点头,双手象有吸盘一样抓住树干,两脚一蹬一蹬的就上去了,我张着嘴惊讶的看着坐在树枝上的瑛子大声嚷嚷:“我要来,我要来,下来带我。”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还是上不去,我泄气的问瑛子:“为什么你能上去我不能?”我奇怪的看这瑛子,她孱弱的身体居然能够征服山上最高大的树和最陡峭的悬崖,不仅如此她还知道山上长野果子的各个角落,有些就在悬崖边上。
土垒里面掩藏着瑛子弱小的身子。就在前些天还爬上树梢把最大最红的野果子让给我吃的瑛子,现在只能在我的脚下再也爬不起来了。我哭了,很多年以后我在某个瞬间想起瑛子的时候我又哭了。哭泣的时候,我给瑛子写了一首歌谣。歌谣的名字叫做《风筝》,那是乡村女孩瑛子短暂、凄婉的一生:那件衣裳那么大啊/你就一直这么穿着它/那些日子那么苦啊/你就一直沉默不说话/那时的你那么静啊/你的笑容纯净如水花/那年天空那么蓝啊/你的风筝高过了山崖//风让风筝起飞又落下/滑落的哀愁 摇曳的牵挂/风让风筝起飞又落下/游走了天涯 错过了繁华/风让风筝起飞又落下/而今的风筝挂枝桠 漫山遍野/美丽的女孩你到哪里去啦/此时的思念绕天涯 满世忧伤/善良的女孩你到哪里去啦//风让风筝起飞又落下/这一个尘世你不再有害怕/风让风筝起飞又落下/自由的天堂是你温暖的家。”
1-5 乡村学堂
“阳光透过屋顶,斑驳光影的洒落在整个教室,教书的老先生告诉我们这就叫“一寸光阴一寸金……”
又是春节,没有礼花,只有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我摸着自己的嘴唇,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害怕,我嚎啕大哭起来。正在一旁纳鞋底的母亲以为我是被鞭炮声吓着了,她赶紧过来抱着我捂着我。
“别哭,别哭,有妈妈在,别怕!”
我不再哭泣,更不再有欢笑,我拒绝走出家门。更多的时候,我一个人透过窗花望着外面深蓝的天空发呆。母亲的叹息声一天比一天重,一天比一天长。
那年的夏天,父亲带我去了很远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五颜六色的灯火和许许多多的人群,还有水泥砌成的高高的房子。那些高高的房子比家乡最高的树还高,我想瑛子能不能爬上去呢?我奇怪的看着尾巴冒着黑烟还会跑动的的铁房子问父亲,父亲说那是汽车。
最后,我们到了一个很多人穿着白衣服的地方。我被他们强行按在手术台上,一道刺眼的强光我失去了知觉。再醒来的时候,我张开的嘴唇合在了一起。我惊喜的抱着父亲,我以为我可以和其他孩子一道玩耍了,我以为我会与孤独说再见了。
但,我错了。
“三瓣嘴,索命鬼……”在一群同龄人的尖叫声中我冲回家抱着母亲哭得很伤心。
“孩子,不哭。”母亲抱着我叫我不哭的时候她也哭了。
“妈妈,为什么他们还要那样叫我?”我一脸疑惑的望着母亲。
“他们是坏孩子,富贵乖不跟他们玩。”
瑛子走后的第一个秋天,我觉得应该结束了一个人发呆的童年生活。我看着背着书包的孩子,对母亲说:“妈,我要上学”。
母亲听了我的话,突然一楞,瓜瓢里的猪食希哩哗啦撒了一地。母亲没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居然会主动嚷着要读书,我想也许学校里有那么多的孩子会有人和我一起玩的。
后来,我看到母亲躲在草垛旁悄悄的流泪,不是因为我的缘故。那天,母亲在父亲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一方纸巾和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母亲不识字,但是纸巾上画着的一对鸳鸯让母亲的心里隐约作痛。
那年9月,我第一次走进了学堂。书包是母亲用一件破得不能穿了的衣服面料缝制成的,米黄色的,却依然耀眼。学堂在离我们家五里地的一座半山上。三间破破烂烂的房屋,2间教室,1间是老师的家。老师只有一个,姓王。王老师是一个老先生,带了一副很厚重的眼镜,听说我是来报名读书的,他仔细的看了看我的样子和资料把眼镜推了推。
“不行,他年纪太小了。”
“没关系的,您让他试着读吧。”
“不行,不行。”老先生望后仰着身子对着母亲摆了摆手。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母亲把事先准备好的五元钱的红包塞进老先生摇晃的手中,“我们家孩子真的想读书。”
老先生接过红包拆开一看,发现是钱,急忙说:“我们老师是教人子弟的,怎么能要你们的钱,不行,不行,你拿回去。”
后来不管母亲怎么说,老先生都只是说:“不行,不行,我们知识分子,不能乱拿别人钱的。”
终于,到最后母亲才明白了老先生一直叨念着那么一句话的真正原因,她拉着我回家,当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只好像隐隐觉书读不成了,我急得大哭。
“别哭了,妈妈能让你上学。”
我听说能上学一下子停止了哭泣,第二天,母亲带着一袋鸡蛋和一大块老腊肉到学校,老先生乐呵呵的接受了,“你让孩子来念吧,小就小点,如果不好,还可以重读一年。”
九月的天空象水洗过一样,我第一次走进了学堂。我的书包是淡黄颜色的却很耀眼,是母亲一连洗了三次,她把那张方巾和纸缝进了我书包的最里层缝上了。
学堂象一个横卧在半山腰上年迈的老人,有气无力的在微风中摇曳着,一阵风吹来,都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每天早上六点钟,我就背起那个米黄色的书包,走过十里的山路来到学堂。冬天,天没有亮,我就打着火把走。火把是父亲提前做好的,在竹筒里灌上煤油塞进一团棉花,竹筒不能太大,大了就太费油,也不能太小,太小火光就不亮,会看不清路。每次父亲总会在家门口的竹林里转上好半天,最后才摇着头才选出几根。
在漆黑的山路上,我是唯一的亮点,但在我的记忆里从没有迟到和旷课。那时候一个人每天来去十多里的山路也没觉得辛苦和害怕,如果换成现在我想我是没有勇气再走完那段路程了。有时候,起得早一些或走得太快,到达学堂的时候老先生还没起床开门。我就倚靠在教室门前轻轻的哼着歌,等待天空一点一点的亮起来。
我的学习成绩很好,老先生摇着头对妈妈说,你家小孩有读书的天分,好好教育将来会有出息的。母亲就乐呵呵的听着先生的话摸着我的头,而我却是一脸难过的看着他们。他们不明白我,其实我来学堂不是因为要好好的学习,我只是想有人能跟我一起玩耍。
兔唇合上了,但伤痛和伤疤依旧存在。在别人看我的眼里我总有如芒在刺的感觉。没有同学愿意和我玩,也没有人愿意和我同桌,我享受着一人独坐的权力,内心孤独不已。越多的人我越孤单,越是喧哗我越是感伤。开始我以为我学习好就有人愿意和我玩了,所以都认真的听老师讲课做作业。我跟着老先生摇着头读书背诵,他告诉我们读书要摇着头才有节奏和韵吵,才像个书生。是的,我记住了,直到很久以后我依然摇着头大声的朗读。老先生总爱把他的眼镜在鼻子上推来推去,他常常念把“h”念成“f”,把“f”念成“h”。有时候他说话激动,就会吐我满脸的唾沫,这让年幼的我很是苦恼。所以,当他靠近我的时候我就不再认真的听他念的什么,而是在猜想他什么时候会激动。
教室很破,天空明朗的日子,阳光就会透过屋顶的空隙落到教室里,一道一道的。斑驳的洒落在整个教室,甚是美丽,却永远抓不住。老先生告诉我们这就叫“一寸光阴一寸金”,那时候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只是望着在光线里飞舞的尘埃有些莫名的忧伤。如果遇到下雨天,雨水就会从缝隙里牵成线的落下,雨水淌在教室里一片泥泞。我们就只能把课桌挪到一块,20个人畏缩在一块很小不会漏的地方继续上课。雨再大些,漏得太厉害,先生就会提前放学。
我看着别的孩子欢心雀跃,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喜欢和别人依偎在一起的感觉,于是我渐渐的喜欢上了细雨绵绵的天气。而在以前却是我最讨厌的天气,因为一到雨天我和瑛子就什么地方也不能去了,只能呆在家里。瑛子不喜欢呆在家里,因为父母总是看他不顺眼,经常打骂她。年幼的弟弟老喜欢骑在瑛子身上,让她扮成各种动物,驼着一圈一圈的在地上爬。即便是很冷的冬天,瑛子也要在地上来来回回好几趟才会让弟弟甘心。弟弟是家里的宝贝,瑛子从来不敢把弟弟惹哭,一旦弟弟哭了,瑛子的父亲就会拿那根宽宽厚厚的竹条恶狠狠的打她,骂一堆很难听的话。
想着瑛子我又哭了,我真的好想念她。我孤独的坐在操场上,呆呆的望着天空唱着瑛子最爱的歌。时间就一天天的在我的歌声中滑走,先生越来越老,教室越来越破。
仲夏之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我在昏暗的油灯下写着先生放学前布置的作业,轰鸣声中我想起了先生,想起了学堂。第二天,我到学堂的时候,满地的碎片。学堂没能在前夜顶住暴风雨,连同熟睡的先生一起埋藏。人们从废墟里挖出老先生,把他抬在路边,我看见熟睡中的先生和瑛子一样的笑容。在别人的叹息声我放声痛哭,甚至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在哭什么,也许瑛子,也许先生,也许我自己。破旧的教室轰然倒踏,让人猝不及防。
而后的几天里,我又回到了从前,什么地方也不去。我呆呆的看着蓝天白云、流水绿荫,只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母亲看着我,把我的头紧紧的揣在她怀里,我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几天后,母亲接到乡上的通知。通知里说,学堂倒了,老师死了,通过几天的讨论决定:让以前在村小读书的学生到公社小学去读书。母亲高兴的看着我摸着我的头说:“别伤心了,你又可以上学了。”说完她又转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因为这意味着,我上学又得多走十里地。
1-6 上学路上
每天5点就要起床,在朦朦亮的天空下步行20多里山路去学堂,我做到了,那时的我只有7岁……
7岁的孩子,每天5点起床,走20多里地去上学,我做到了。在大人们惊异的眼里,我每天来回的奔波。没有人知道我在这期间的艰辛和疲惫。甚至连我自己都记不清在这条求学的路上摔过多少次 ,我不止一次的在摔到的路上伤心的哭过,但第二天又会早早的起床劳碌奔波了。
从乡村的学堂到公社的学校,教室大了,操场大了,同学也多了,老师也更年轻了。然而不变的是我,依旧形影一人。即便我已经习惯了望着天空发呆,但看着操场上一起玩耍的同学,内心依然是如此强烈的渴望与他们一道游戏,不过我也只是想想,然后远远的看着他们嬉笑玩耍。
他们的游戏中有种叫“跳房子”的游戏,光听着名字就觉得很有趣,很有味道。第一次听他们说去“跳房子”我就好奇,房子也能跳么?
一到下课,全班的大多数的学生就涌上操场。他们在地上依次画上四个格子,顶上再画一个三角形的“房顶”。画好后就开始跳了,他们用一块薄薄的石片放在第一格,然后单腿将它踢入到第二格子,依次向上,再后到达三角形的“房顶”后,再拾起那块薄片单腿沿原路跳回去。刚开始用薄薄的石块,后来改用方平的木头块,到后来基本上都用一根麻绳串几粒算盘珠或者电池上面的红色的壳。他们管这些东西都叫“子儿”。
我偷偷的用父亲放在家里坏掉的算盘珠做了这个“子儿”,算盘珠被我仔仔细细的擦得干干净净,直到泛着光,然后我再用一根很结实的线串上,我小心的把它放在兜里,天天摸着它。等到放学所有的人都走光的时候,我就从兜里拿出来,学着他们的样子跳上几次。落日的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跳着跳着我就开心的笑起来,“呵呵,呵呵……”笑声在空旷的操场里荡来荡去。跳上几次我就捡起“子儿”飞快的向家里跑起来,不然还没等我回到家天就黑了。
又是一个冬天,天空飘着细雨,在母亲的咛嘱声中我出发了。连续几天的细雨,道路又湿又滑。我举着火把,在昏暗的火光中孤独的前行。一阵凉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喷嚏。脚下猛的一滑,“叭”我摔倒在泥泞之中,我急忙把书包扯进怀里怕课本被弄温了。我懊恼不已,尽管这不是第一次摔倒,但却是第一次摔得这么惨,以前最多就是把手上沾满泥,到学校洗洗就好了。现在我下半身全湿透了,我想站起来,才感觉脚疼痛不已,我努力地站了起来去拣落在旁边的雨伞,弯腰,脚一滑又摔倒在地,脚更痛了,当我再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发现一用劲脚就痛,根本没法站起来,我打着伞坐在地上,周围漆黑一片,我伤心的痛哭,我该怎么办?去迟到了老师要骂的。我狠狠的蹬了一下脚,一股钻心的疼痛,我哭得更厉害了。
寂静的山谷,一阵一阵的抽噎,渐渐的我不哭了。因为我知道,即使我噪子哭哑了也不会有人来。这一次的经历让我明白哭泣只是一种发泄,它并不能给你所要面对的或者正在经历的苦难带来一丁点的帮助。是的,生活不相信眼泪。
我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地上,直到天亮,路过的行人将我送进医院。我的脚被扭伤了,医生告诉我,最近一个月都不能乱跑乱跳。中午的时候,母亲到了医院,看见我躺在床上,一把抱住我哭了,好一会才松开问我怎么回事。
下午,大概是因为早晨坐在地上太久受凉的缘故,我猛地发起高烧,直到40℃。医生告诉母亲,如果今天晚上不能退烧的话就准备转院。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晕晕沉沉中听到母亲的哭泣和父亲的责怪。
“叫你到乡上来你不来,我就知道迟早会出事。”
“不是妈不同意的么?”
……
“你不来,孩子怎么办?等他死了你就好。”
……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曾跟母亲提过她到公社上租个店做生意,那样就可以照顾我上学,而且又可以致富。母亲怕会像以前奶奶家一样被“抄”,说“割资本主义尾巴”,“控制社会主义墙角”,弄得家破人亡。她就一直没答应,加上奶奶的反对,这事就搁了下来。我的出事,让母亲有所动摇,也更加坚定了父亲的想法。
没等到第二天我就转院了。半夜的时候,我高烧到了40.5℃。医生急忙叫我的父母快些转院,怕到第二天就晚了。后来,证明了医生是明智的,如果我再晚了个把小时转院,大约我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天夜里迷迷糊糊的看见在花花绿绿的世界里瑛子对着我笑,在霓红灯的掩映下美丽动人,她在向我招手。我仿佛又听到身后母亲在叫我,回过头却漆黑一片看不见母亲,我努力的想要听清母亲在对我说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楚,我急得大哭。等我哭醒睁开眼的时候,瑛子没了,母亲的呼唤没了,一切都没了,只有家乡那第静静流淌着的小河,我四处寻找。突然,我身边出现一群小孩,他们诡异的笑着,张牙舞爪的向我走来,我全身吓得发抖。我转身想跑开却发现动弹不了,越来越近,我急得大哭叫“妈妈,救我。”
一阵折腾后,我带着满脸的泪水醒了,母亲急忙抱着我,“别怕,妈妈在这里。”这时的我和母亲都已经泪流满面,旁边的父亲站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后来,我才知道,如果我再不醒过来就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我起死回生了,奶奶却在我出院那天毫无征兆的突然走了,大家都说奶奶的命换了我的命。庙里的和尚说,奶奶在得知我重病后虔诚的祈祷菩萨用她的命换我的命,我活了,所以奶奶死了。我一向不信佛,所以我坚持这只是一个巧合,不过这种巧合让别人,甚至父亲更相信算命先生的话,相信我是一个“索命鬼”,只是我已经不在乎了。
奶奶下葬那天,我没哭。我的奶奶甚至在我的记忆里已经糊模一片,只剩下悠悠的叹息。一向很坚强的父亲落泪了,父亲很愧疚。因为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儿子,没能让奶奶有幸福的晚年,甚至让她老人家在寺庙里孤苦伶仃。其实一切只因为奶奶的固执,只是父亲在奶奶和我之间选择了我和母亲,但无论他如何选择都错了,也都没有错。
安葬完奶奶,母亲告诉我要收拾东西要搬家了。我没有兴奋,也没有失落,对于这片土地我我已经没有太多的留恋。离开前一天,我又跑到瑛子我坟前。奇怪的是,这一次我很想哭,眼睛里却空空的怎么也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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