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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冰花三十五
三个月转眼即逝。当他们相识一周年的那天来临的时候,杨柳没有约黄葉,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黄葉的心有些凉了,但是她还是愿意付出理解。那一天时间过得很慢,黄葉努力寻找着做点什么来填充着空缺,可是什么都无法做。想出去走走,但觉得很无聊,想约朋友一起吃饭,可是又怕杨柳有了时间来找她,就那样一直等一直等,最后都不知道在等什么。
从前,黄葉很喜欢钢琴曲,喜欢钢琴独特的音色美,可是,渐渐地她觉得那并不适合她。而大提琴倒是与自己很搭调。那将伤切、沉湎、深情、凝重,交织在一起的旋律,悠扬而不夸张,忧伤而不暗淡,含情而滑腻。特别人性和自然的音色,恰如其分地反映着人的情感,这正是黄葉喜欢大提琴曲的所在。
在这样的时候班得瑞的《梦河》似乎更贴近黄葉的情怀,思念便成了手中的长线。旋律中,时有怀想弥漫,倾赏月色,景深留给她无限的空间。梦总是美好的。她如同管弦中的音符,又似轻跳于琴键之上的灵光,沉静之后,那影像格外的清澄。黄葉相信幻觉,相信灵魂的存在。她喜欢那目光,目光中的凝重与深含;她喜欢那静默,静默中的沉湎与忧思;她喜欢那隐忍,隐忍中的气度与胸襟;她喜欢那轻柔,轻柔中的细腻与爱恋。或许,快乐中会有无名的忧愁,忧愁中又会夹杂着一丝快乐,而在这两者的交替中有一种觉醒的滋味,这滋味随时都在,就像空气,无法逃开。也正像大提的酸涩,圆润、饱满、浑厚、伤感,确能够紧紧地攫取心怀,牵动敏感,引发飘渺,引领缠绵。欲罢不能,流连忘返......
杨柳又何尝不想与黄葉在一起呢?杨柳非常清楚,自己的心虽已不在妻子的身上却又不能弃之于不顾,这是他的悲哀。
当他们再次接触的时候黄葉忍不住问“你妻子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人?你曾接触过多少女人为什么从未心动?其中的原因是否就是在等我?是不是舍得我有点闪失?”。
“是要我回答的吗?”。 ( 文章阅读网: )
“你是否回答可以全凭意愿。”。
“大学时期接触过女性,但不敢看也不屑看,因为不喜欢。别人喜欢我而我没有感觉(中文系、英语系、历史系都有),大学没有恋爱过。毕业后结婚了,那时候只想经营好家庭,时代也没有那么解放,接触女性有限。读研究生时期,只想完成学业,同专业的女性都是很丑的。在北师时期,有苦苦追求的研究生,但不喜欢。在浙师大,同系的没有我喜欢的,甚至是可恶,所以就没有可能了。社会上认识一些,大多是业务来往,而社会女性更看重金钱和地位,且思想和情感有距离,观点看法不同,深交的几乎不可能。认识你之前,我没有确切的等谁,很朦胧。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人必须是我喜欢,思想和情感有一定深度,有对事物特殊的理解,很特殊的一个。这是必须的。网上聊天纯属无聊找聊。遇到你谈话很投机的感觉,这是当初的印象。渐渐感觉很有好感,且你是很特殊的一个,很特殊。思想和情感有深度,理解事物与众不同。见面了,感觉小巧玲珑,便觉得喜欢,接触了,更觉得很喜欢,便爱了。 另外,接触不少女性,但接触不就是爱。我性格也很封闭,走进我心灵的不易。若能走近只有一种可能,即能够打动我,而一般人不能打动我,这是真的。我是在等一个人,这个人是我心中的理想,是我追求的完美,是与众不同的一个,是符合我审美的一个。从这个意义上说,是在等一个人,你就是我要等的人。因为喜欢你爱你,自然绝对不能让你有闪失。这是不言而喻的。我妻子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呢?”杨柳略加沉思后说:“刚认识的时候,确乎感觉美丽,冷峻,聪明,干净,自视很高,耿直,善良,能干。婚后人都在变,她脾气暴躁,厉害,寸步不让,但有责任,也关心人。思想和学识有距离。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杨柳虽然没有按照黄葉提问的次序,但详尽的一一做答了。
“即便在婚后有变的情况下,你妻子仍旧具备相当优秀的一面”黄葉嘴上这样讲,虽也是事实,但心里面却很不是滋味儿。
“心里原来就有你存在,原来就有你的思想、才华、情感的存在,在认识你之前就有,遇到你只是时间,遇到你也是命运,遇到你更是必然。因为你高雅,因为你不将就,因为你品位高,就这么遇到你了。”杨柳并没有觉察黄葉的心理感受。
“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一位更好的,那也是必然,我便可以退出了。”黄葉的这句话是试探性的一语双关。因为在她看来,一是天外有天,二是从杨柳对他妻子的评价中不难看出,他们之间的情缘似乎未了,对她还有放不下的地方。
“你退出,我就死定了。”。
“为什么这样说?”黄葉问。
“因为心死了,灵魂死了,情感死了。要退出,就想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杨柳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他很在乎黄葉,所以只要他在黄葉的语言里一旦辨别出什么不对,便马上退缩,因为他清楚自己的格局,这是他的悲哀。对于黄葉他是愧疚的。尽管,黄葉从来没有责备过他,对于自己的痛处他也从未对黄葉说起过,但是却慢慢的装在心里,他经常责问自己,为此,他也陷入一种深深的痛楚。
很快又是两个月过去了。时间在继续,情感似乎停滞了。杨柳好像越来越忙,忙得不再上线,省去了时常的联系,短信更是几乎没有,偶尔的电话也很简单,黄葉感觉不到以往的热情,尽管从语气上听不出什么,可是脑子里不时的蹦出那句:没有忙得省不出的时间,只有不想省出的时间。这让她很难过。
同事们在一起闲聊的时候也时常聊到情感问题。每每涉及这样的问题,大家总是七嘴八舌,就像抢答一样争先恐后。对于离婚率的逐年攀升,大家将其归结到感情的随便上,而对于男人外面都有女人也司空见惯。说什么“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没有行动未必没有想法,不值得信任,能不离婚就是好样的了。”,“家的外面有一个女人就会有两个。”,“绝对不要听信有家男人的花言巧语,无论他们怎么说爱你,都是骗人的。”,“表达爱的方式就是要肯为你花钱。”,“要真的爱你就先把婚离了,否则什么都别说。”。在这样的情况下黄葉只做听众,很少发表意见。但是,她不能不想。她的心里仿佛总有音乐背景,不同的曲调衬托着不同的心情。她反复的思考:尽管她从未怀疑过杨柳对她的爱,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将家庭解体了呢?他答应过自己好多事情,却都没有兑现,时间有限这是现实。相识这么久,杨柳从未送黄葉一件成型的可以收藏起来留作纪念的物品,当然她并不是真的想要什么东西,而只是借此来反映一些问题。黄葉相信他不是个吝惜钱财的人,尤其对自己,可那又是为什么呢?黄葉百思不得其解。
有些时候音乐是抚慰心情的最好药剂,在所有的乐器中,萨克斯可算是最浪漫的了。萨克斯在爵士乐、现代流行轻音乐中大量使用,而它的主要特点是音色中美妙的变化,深沉而平静,富有感情。轻柔而忧伤,好像回声中的回声,在寂静无声的时刻,没有任何别的乐器能发出这种奇妙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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