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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是谁错过了谁?
男孩和女孩是高中同学,男孩有个绰号叫“外星人”,因为每次考试男孩都以接近满分的成绩稳坐年级第一名,而女孩只是理科班里脑子不甚灵光,样貌普通又身材微胖的平凡女生。
本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缘起于一次班主任心血来潮的座位安排,女孩成了男孩的同桌。那时女孩看男孩微暼的眉头和眼中一闪而逝的邪恶,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日子在一张张试卷和无数的模拟考试中匆匆滑过,男孩看着自己考卷上令人艳羡的分数,眉头却总是紧锁着。而女孩总是拿到考卷便匆忙塞进课桌内面,从来不敢在男孩面前展开。
终于,男孩忍不住对女孩开口:“你是我的同桌,成绩太差,会很丢脸的??
女孩听到,脸色微微苍白,却没有说话。
此后,男孩常常看着女孩拿着练习册去教研室找老师或者找班上几个课代表问题,却没有向男孩这个门门功课都年级第一的优等生请教过任何题。不知为什么,男孩心里竟有些嫉妒被女孩请教过的同学。 ( )
终于,男孩再次忍不住对女孩说:“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何必还要去找别人?”见女孩有些惊愕地看着自己,男孩显得有点不自在,故意用不友善的口气补充道:“你是我的同桌,去问别人我会觉得很没面子的……”
女孩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每天来找男孩请教各种题目的同学很多,每次女孩有问题想问男孩的时候,总看到男孩正在给其他同学讲得口干舌燥,喉咙直痛,便不忍心再去打扰他,只好自己一个人低头冥想苦思。直到老师再一次重新安排座位时,女孩都没有向男孩请教过一道题。
重新安排座位后,女孩和男孩的新座位隔着7排桌椅。在放学整理书本时,女孩无意间看向了男孩的座位,却发现男孩也在眉头深锁地凝视着自己,那一刻灼然的目光令女孩的心跳乱乐一番,女孩赶紧移开视线,告诉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此后,男孩下课时会经常走到女孩身边的位置坐下,顺手翻翻女孩桌子上的练习册,有时甚至会拿起笔在上面写出比女孩所列出来的更为简便有效的解题方法。
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成绩下来了,男孩毫无疑问依然是年级第一,而女孩却已经从年级的400多名冲进了前80名,名字被老师用毛笔写在了红纸上,贴在了校园大门口的公告栏上。
女孩站立在公告栏前,心里计算着她与男孩之间的距离,没有人知道女孩为了缩小这个距离所付出的努力是有多么大、多么辛苦。身后突然传来了男孩的声音:“是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要不然……”女孩转身笑着打断了男孩的话:“你可不要太骄傲哦,小心被我追上?彼低瓯憧觳阶呦蚪淌遥?粝履泻⒁恢痹诙⒆排?⒌拿?侄伎炜闯隽松瘛?
高考结束后,男孩如愿的考入了北京那所男孩理想中的大学,女孩却保守地报了当地的一所大学,虽然也是重点大学。男孩一直以为女孩会报考和他相同的大学,填报志愿的时候,男孩还特地把自己的高考志愿表拿给了女孩看。
之后的高中同学毕业聚会,女孩没有去,同学说女孩的父亲重病住院已经一个多月了,男孩心里有些失落。
那时通讯网络还不发达,连这种聊天软件都是很时髦的,更别说智能手机这种奢侈品。于是在大学四年里,男孩与女孩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联络,直到毕业前在找工作的时候,女孩为了方便与用人单位联络,才买了一个华为的BP机。
女孩只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几个闺蜜,却在某天上晚自习时,收到一个陌生人的来电留言:请尽快回电话。
刚开始,女孩以为是那家她刚投递简历的用人单位打来的,直到电话里男孩的声音从听筒传了出来,女孩的心激起了一片海浪。那天晚上,他们俩聊了很久,久到女孩手机内的电话卡余额用完了又去买了两张电话卡也全部用光。那天他们具体聊了些什么,女孩后来回想起来的时候都记不太清楚,只记得男孩好像说,他打算留在北京工作。
第二天,女孩去了学院领导办公室回绝了导师保送研究生的好意,接着回到了宿舍整理行囊,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等到女孩辗转联络好北京一所院校的导师,又找了一份临时的工作,安顿好了自己时,已经离他们那次通话过去了两个多月。女孩想给男孩一个惊喜,她去公用电话亭拨那一串在心里念过无数遍的电话号码,可接通的人告诉她,男孩早在一个月前就退租搬走了,连找好的工作也辞职了,听那个房东说是老家的女朋友催他回去……
那天,女孩回到自己阴暗窄小的临时住处,裹着冰冷的被子哭了一夜……
毕业十年的高中同学聚会上,女孩带着自己三岁的儿子出席,男孩绅士地起身,为母子俩拉开桌椅安顿好。
女孩在毕业的第三年听高中同学说,男孩在毕业后回家乡创办了一家企业,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已是当地知名的青年企业家。席间来向男孩敬酒的同学更是一波接一波,男孩仍然是整个聚会人群中的焦点,一如当年那样。
女孩在男孩邻座专心照看自己的儿子吃饭,除了刚来会场时的几句简单寒暄,并没有机会和男孩再说话。最后还是男孩主动端起酒杯,尽管很关心女孩别后的种种,可出口的却仅仅只是一句:“我敬你?迸?⒕倨鹁票?肽泻⑾嗯觯???虚俸焐?囊禾逡灰?? ??
因为小孩都比较早睡,女孩只得提前离席。男孩送她到了饭店门口,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绅士而有礼地付了出租车钱。
在上车之前,女孩听到男孩说:“毕业那年我回来找过你,可是你搬家了,没有人知道你家搬去了哪里?”
女孩点头,轻轻应道:“嗯,搬家了,我知道你找过我……”
男孩又说:“后来我又去你们学校找过你,可是没有查到你毕业分配的岗位信息……”
女孩继续点头:“我知道……”
女孩上车了,男孩的身影在夜色中渐渐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楚。
女孩终究还是没有告诉男孩,她为什么会搬家,高考前父亲的重病让女孩平凡的家庭不得不卖掉房子以偿还那笔高额的医药费,而毕业那年,女孩接了男孩的电话以后,便放弃了保送研究生的名额,不顾家人的反对,踏上了男孩当时所在的城市—北京……
女孩想,也许她不说,男孩也早已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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