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老井

时间:2022-12-09 09:25:49 故事大全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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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老井

故乡的老井1

故乡的老井

故乡的老井

——写给我们曾经逝去的以及正在逝去的

..........

故乡的老井荒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

夜风又一次捎话给我 ( )

...........

故乡的老井真的荒了

就在村子的入口

像老树上那片深秋的霜叶

随时会被时间的风吹走

只有那块石碑

还有石碑上模糊的文字

依然守在荒凉的井边

...............

故乡的老井真的荒了

就在村子的入口

像她身旁那两棵老枫杨

站在秋风里的样子

有几只蝉正无力地嘶鸣

仿佛在合唱一首悲情的挽歌

.................

故乡的老井荒了

夜风的伤感我听得懂

苦寒的年月

故乡的老井

用甘泉滋养生命

滋养这一方淳朴与善良

过往口渴的行人

暑热难耐的耕夫

谁没受过她甘甜的馈赠

.............

故乡的老井荒了

我儿时的月亮还沉在井底

到现在也没捞上来

我童年的夏天

还浸在她的凉爽里

.............

乡村寒冷的冬日

她温暖过村中无数

大姑娘小媳妇红肿的`手

也温暖过我儿时的梦

...........

故乡的老井荒了

我的记忆从此凝固

就像这老井平静的水面

除了纯白的月光

就只身旁这两棵老枫杨

不会再起波澜

也不会再有一群群嬉戏的童年

.................

故乡的老井荒了

夜风不停地在诉说

向着空旷的夜空

向着星星

向着月亮

向着我每夜酸涩的梦

如同举行一场盛大的发布会

只是主角遗憾缺席

................

故乡的老井啊

我多么想

再一次扑进你怀里

轻抚你光滑的井壁

细摸你每条深陷的凹痕

为你拂去久积的灰尘

为我们共同逝去的岁月

来一次回放

作一个见证

............

故乡的老井啊

你就像村中留守的老人

每日孤独地望着蓝天

静静地守着冬日残存的暖阳

固执又倔强

立在村口的寒风中

眼巴巴盼着远行的儿

平安早回

..............

我真的不知道

就在你身旁

当一栋栋老屋消亡

一座座小楼矗起

你却无力留住子孙漂泊的脚步

无力留住往日的喧闹与欢笑

故乡的老井

你到底是高兴还是失落

............

故乡的老井啊

你可知道

你每一个游子的血管里

除了父母的血

还流淌着你的清洌与甘甜

你就是那盏生命的灯

照亮游子回家的路

............

故乡的老井荒了

我心灵的家园

该向何处安放

............

故乡的老井荒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

夜风又一次捎话给我

故乡的老井2

  每次回到老家,总感觉到有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有看不完又看不够的熟悉景色;浓浓的乡情,总能让自己浮躁的心情得到短暂的籍慰;那难以割舍的亲情、乡情让自己日夜梦萦。

  站在家门口的大门外不远处俯视,下面是一排废弃多年的土窑洞,窑洞依地势而挖,先祖们巧妙地利用了黄土直立性强的特点,在陡立的崖下开凿出一排数数十面窑洞。窑洞开挖到建成,用料不多,只要有一把子力气,选好地形地势,努力地去开挖,花不了多少钱,一面窑洞就会应运而生。

  一面窑洞很容易可以解决好几口人住宿生活问题,而且冬暖夏凉,也是拿物资匮乏年代穷苦人家生存生活的首选,住在窑洞里的都是一些穷苦的人家。随着社会的发展,他们的日子渐渐好转,那些窑洞里的住户,逐年搬移而出,圈庄基、盖新房,由窑洞到大瓦房,再到今天的砖混结构的平房、楼房,几代人一步一步地走出,用生命不断地改变着生存生活的环境。

  走进土窑,大部分里面已经坍塌,今天依然可以依稀看到二三十年前人们生活过的痕迹,土炕、灶台痕迹依旧。记忆中,窑门口左侧会有一个大土炕,可以睡四五个人;右侧是灶台;再往里面是案台,还有放面的瓦瓮、囤放粮食的囤、瓮,一些家居。窑内的空间相当的大,可以放下一家人的所有“过活”,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然而土窑有着它明显的先天不足,通透性差、采光差,遇到长时间的连阴雨天气很容易形成滑坡、倒塌事故。对生活强烈地追求,促使着土窑里的人们不懈地努力,一步步地改变着各自的生存条件,告别土窑里的生活,走向安全敞亮的土木结构的大瓦房,再走向砖混结构的平房和楼房,……

  在那一排土窑的最西边有一口年代久远的水井,没有人记得他是谁人在何时开挖而成,井深大概有三十余丈。水井早已干涸,大概已经弃用有三十年左右。站在曾经的井台位置,依然可以看到被人们用大树根盖着的井口。

  老井的井口是用一大块砂石板开凿而成,在大石板的.中央开凿出一个圆洞,并开凿出一个宽三寸左右长一尺有余的开口与其相连,大石板洞口和长方形开口恰好与井洞相吻合;井洞直径大概有一米左右,可以同时上下两个水桶。由于井很深,打水用的绳子很长,也很粗且经久耐用。聪明的先辈们发明了辘轳,把一根粗壮的硬木中间掏空成圆柱形,外表凿出一个不很深的渠形,绳索恰好压进去;配以枣木轴子(枣木耐磨),用一个废弃的碌碡支起来,后面找来一块长方形大沙石,凿一个圆形洞恰好放进轴的另一头,用楔子加紧;加工一个月牙形的辘轳把,进行搅动,辘轳把被人们磨得溜光;打水时采取双下索,也就是同时一面上一面下,空桶从右面下,盛水的桶从左面上,一个人搅动辘轳,另一个人开始用力拉绳索,两个人密切配合,绳索搅动过半后两个人都很轻松不费力;待到打满水的桶到井口以后,拉绳的人用力提住井里的绳索,并用脚用力踩紧绳,待到搅水的人把水倒进别的桶里,再把绳索打个调,又一次重新开始搅动,如此反复。水打够了的人就会把辘轳把交给拉绳的人,以此类推。

  井台,在记忆中,尤其是冬春季时节,是村子里最为热闹的地方,村子里的大人在此打水,孩子们在不远处玩耍;排队等待打水的人们和打水的人一起边打水边“谝闲传”,说笑声、木桶、铁桶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人们之间淳朴地相处,一团和气。老井里的水冒得不是很旺,但能基本解决整个村子里的生活用水。记忆中,每天大家都会有序地排队打水,相互密切配合,从没有插队现象,或为打水而吵架,大家都会墨守陈规,没有人享有特权。

  今天面对着老井,我不由地慨叹先祖们聪慧,就地取材,解决吃水问题;那深不见底的水井开挖时一定是费时费力,土方量一定会很惊人的;那井口的设备就那个年代而言设计得极其科学合理、安全,又很方便,近乎完美。那口老井早已完成了历史使命,退出了历史舞台。干涸的老井却难以从记忆之中抹掉,每次站在老家的大门口,看到不远处的老井,村子里的人们排队打水,一人摇动辘轳,一个人拉动绳索的一幕总是在眼前闪现,那苦乐的日子难以令人忘怀。

  随着社会的进步,经济的发展,乡邻们不再为吃水犯愁;村子里的年轻人们不断地逃离着乡土,留下的人口越来越少了;村子里也缺失了快乐的笑声和相互协作的精神。老井似乎早已被湮没于人们的记忆之中,年青的一代根本不知道老井的位置,更是无法想象当年生活的艰难;老井曾经是村庄的乳房,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的乡村人,如今这干瘪的乳房无人问津,只有年长的人们偶尔谈起。

故乡的老井3

  两排老屋,青瓦接连,白墙相依,坐落在小小的山脚下。从我记事起,就常听大人喊老屋,大概是因为老屋的左边错落着几排高矮相邻的屋,比起老屋来年轻一些的缘故罢。虽然大家都住这边,但是村里人每天都要去到老屋的右边。因为,和老屋一径之隔,有一口老井,井里的水,哺育着这个村庄世世代代的人。

  老井也不曾有个名字,应该和老屋一样老吧,村里人常常喊老井。也就习惯了。老井很大,一座古老的青石板顺着小径伸到了井的中央。青石板像古老的木块浮在井水的上面。其实不然,它被一条布满绿苔的古老方石墩在井下撑着呢。

  老井上方是高高的土坡,坡壁布满芒箕,坡上长满了各种灌木。春末夏初之际,坡上开满了各色各样的野花,蜂飞蝶舞,蝉鸣鸟叫,各式花香,沁人心肺。老井宛如妙龄的少女,何老之有。坡上左侧,离井不远处,立着一块小小的石碑,不记得上面的碑文。石碑下常有的香柱,却不曾见到上香的人。幼小的我,实感神秘。现在想来,应该是村民对水神的敬奉才对。

  老井下方依着小径,有一条清澈的小渠,常年流淌着溢出的井水,渠水流进了不远处的'一片竹林里。竹林也布满了老井的右方。站在井中的石板上,那一条条摇摆的浓密的竹尾,似乎向我点头微笑。

  平静的井水像是给天上的神仙使用的圆镜。荡漾在井里的蓝天白云,那是神仙的衣裳吗?阳光透过清灵的井水,映在青石下那碧绿的水草上,荧光透绿,妙不可言。我们经常伸出小手,掬一小窝井水,低头嘬饮。甘甜可口,浸脾味回。若是被大人撞见了,回到家里,就得挨一翻训。井虽不深,但对于小孩,还是危险的。可我也未曾听说井里溺过人。大概是水神的保佑罢。

  村人弓腰打水的鞠躬态,也让我对老井有着神秘的敬意。邻里乡亲担着木桶,踏着轻快的脚步,到那独木桥式的石板尽头,稍稍立稳,微微扭转肩膀,同时抓紧肩膀上扁担下的挂钩和木桶的提手,深深地躬着腰,并按下桶口,让井水流进桶里,稍满时,就一提,此时,清脆的水声随着杂碎的波纹荡漾出去。左右桶都装满,接着直起躬着的腰,抬起低着的头。此时,井面上渐散的波纹像是老人慈祥的微笑,欢送着担水的人。沉稳急促的脚步声也沿着湿漉的小径渐渐远去了。

  物转星移,境迁时过。每当我看到六方小井,山中清泉,总会惦念起那口哺育我成长的老井,回味那甘美的井水。

故乡的老井4

  阳原的东边有个由几个小自然村组成的小山村叫泥河湾。据老年人讲,我们居住的这片儿原来在外湾,后来移到天主堂的西南,就是现的西湾,天主堂那片儿叫里湾。泥河湾四面环山,桑干河从村前流过,村后是湿地杂草沟,全村的土地灌溉,牲畜用水还是要靠这两处水源。而生活用水主要靠村中间的一口老井。

  打我记事起就记得老井的水质很好,很清冽,如同泉水,回味甘甜。夏天拿一个空酒瓶儿装满井水,带到学校读书,路上口干时好喝,比如今的冷饮还香。

  那时,为了保持水质,每年开春儿,村里人你出一个鸡蛋,他出一两毛钱,凑个十元八元的买上几块豆腐干,两瓶“老龙潭”交给村里的两个壮劳力,把井水抽干,陶一次淤泥,维修一下井口和路面,这样一来无论有多干旱都是常年不干。清晨和傍晚担水的人很多,很热闹。拉家常,讲故事,嬉笑打闹,一片生机。人们基本上每天都要在井边见面,有的情侣,也利用担水的机会悄悄地说上几句话,胆大的还可以趁没人时拉拉手。天旱的时候,担水的人虽多,但是井然有序。那时,父亲每天放工后或者一大早都要去担水,满足一天一家人和家禽的用水。十三四时,我试着担水,别的伙伴用小桶,我家没小桶,就用大桶担半桶水,由于自己力气小,摇摇晃晃四百多米,到家时就更少了。最难的是站在井台上提水,四五米深的井边一站就腿软。后来村里人大多生活条件好了,家家户户都有了井,按个小泵方便多了,老井基本上都不用了。

  前两年村里扩大了蔬菜种植规模,水位下降,很多家里的水不够用了,老人们又想起了那口老井。政府出资村民出力,深挖了老井,清澈的深井水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老井又成了全村人的骄傲,哪家来了亲戚,都很自豪地向远方的亲戚介绍这口老井,让他们尝尝这口老井的'水,没有人不称赞它甘甜的。好久没回故乡了,真思念故乡的一草一木,思念那口老井。

  这次回家,看到了故乡在变化,井旁少了热闹,担水的人都渐渐老了,父亲老了,我已经轻松地挑起一担水,站在井旁,情不自禁地扑下身子,用双手捧起一口井水喝了起来,还是那样的甘甜。我感慨万千,岁月已在井边滑落,井水依然甘甜。出村时,正遇上前来指导工作的化稍营镇郭书记,说起老井郭书记有一肚子的话:“老井见证了泥河湾的人世沧桑,养育了全村的几十户人,现在公路也修通了,正在规划安装自来水,让全村的人在家就能吃上这口老井的水,到时候我们农村不比城市生活差啊。”

  泥河湾和泥河湾的老井,有我童年幸福的时光,是我梦开始的地方,我祝愿老井永远甘甜,父老乡亲幸福长寿,祝愿家乡更加美丽!

故乡的老井5

  人生岁月过了五十,就喜欢回忆过去。这不,今夜我又触动了思绪。快两点钟了,我睡意全无,坐在窗前,思想飞到了久别的故乡。

  想起故乡,我就自然想起了那口不知何年何月就有了的老井。

  我的故乡在湘南的一个小村庄,村里的人都叫那儿铺子湾。老井离湾中心约七、八百米远,印象中最初的模样很朴实,不深,也就3米左右,是个方池,座落在一个土壁下。井水却很甘甜,一年四季每天总有那么大的一股水从井里冒出来。听老一辈子的人说,井水从来就没有断过,就是1963年自然灾害最厉害的那个干旱时期,这口井也没枯过。水温始终保持在30度左右,每到冬天,就能看到井口上面热气腾腾,有如缕缕炊烟,而到了夏天,井水就显得非常清凉。

  以水井为连线,散落着二十几户人家,有近百口人喝着这口井的水。

  好似七、八岁起,每天下午放学后,我就和我姐用特做的小扁担,肩挑着一对木制小水桶,来到水井边,打水,挑水,往返好几次直到把大水缸装满水为止。这样的时候一直延续到我参加工作。

  记忆中在井边难忘的也有人气交流。老井离湾中心有点远,这里不象有些地方的井台来人那么多。但相遇打招呼,有喜事、好心情,大家一面沉浸在喜悦中,一边也就不免又要夸夸这口好井了。这小小的水井周围,便充满了浓厚的过年过节的、丰收的、欢乐的气息。

  记忆中还有就是,儿时最为高兴的事情当然就是冼井了,湾里会组织青壮年去淘洗井底的淤泥。每当淘井时,人们都会踊跃的来到井边,争先恐后的抢着下井去干活。当然,冼井是为了饮用水的清洁,大家感知,冼井后水更甘甜有味了。村民们可是不知,虞舜皇帝曾经亲自淘过井。

  记忆中故乡那口老井还有神奇的传说。

  曾经听人说有邻村小孩吃肥肉拉肚子,吃药也止不住,后在“高人”点化下,从三里外来这里打井水讨“佛水”喝试试看,结果果然有效,病好了;

  也曾听人说有一次故乡发大水,水漫老井一际,水退后,人们发现,周围洪水一片污浊,唯独井中碧清,“洪水不犯井水”;

  还曾听人说有一次几个小孩在井边玩,有一个小孩不小心掉进井里,其它小孩呼救后被附近放牛的人救起。掉到井里的小孩说,当时似乎有股什么力量在水中托举着他……

  故乡那口老井,一到晚上,便静怡、神秘了。退去了白天的喧嚣,深邃的她也该歇息了;但她的歇息借着夜色的暗黑而神秘,有时又隐藏着恐惧和可怕,不光对小孩,似乎也对大人们。以致于大人们会对家里的小孩告诫,不要单独晚上去井边……这可能也是湾里人都对它亲切依赖而又敬畏无比的原因所在。

  故乡那口老井,见证着湾里的变迁。她见证了往昔的.穷困贫瘠,也见证了当今的富有丰裕,直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才悄悄无奈退伍隐迹。

  八十年代初,先进消灭了落后。1981年湾里联产承包到户后,湾里人日子越过越富足,老井被用红砖水泥砌起,井口周围也有了包装……至不久后的某一时候,湾里人逐渐自己建房在家里打井,取而代之的是机井汩汩,自来水哗哗。老井在完成了它神圣的使命之后,退出了其时的历史舞台。

  最忆是乡愁,乡愁是本书,打开时,在我眼前,合上了,在我心中。前些时日,我又重回故乡村庄,好似魂牵梦绕,不为别的,就为再看看她的容颜,听听她的心声。至于湾里的那口井,在湾里人的记忆中慢慢地淡忘了,它被冷落为少数人的记忆,成了历史。而于我,每次回家我都会留恋地眺望那个故地,忍不住多看上几眼。她,虽然再没有往日的辉煌,虽然再不会得到人们的青睐,但是她作为历史的见证,将永远地留在我的记忆之中,尤其是那口井折射的淳朴、善良,充满爱心的民风将在我的心中永存。

  思绪缓回到窗前,我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我想,接下来我会安然入睡了,因为我又已感到了故乡那口老井井水甘甜的味道了……

故乡的老井6

  故乡,一个点缀在松花江北岸,呼兰河西畔的小村庄。

  故乡,背依山坡,面向平原。山坡上千亩良田,种满玉米高粮;平原上万顷绿野,鸟语花香。

  故乡,有一眼老井,在儿时的记忆里,那是一眼永不枯竭的甘泉。

  老井在中间一条大街的路旁。大块花岗岩石砌成方形的井台,历经沧桑,布满了青苔;古老粗糙的辘轳,裂痕累累,永久地架在井口上;缠绕在辘轳上的井绳,挂着柳灌静静地垂入井底。

  井水清澈纯净,打一柳灌水,倒入桶里,一眼望到桶底;挑一缸水,放了许久,也不会有沉淀。

  井水入口甘甜,解渴消暑,开胃养颜。村子里孩子们水灵,青年人俊美,壮年人结实,老年人长寿。

  大家同住一个村,共饮一井水,和睦相处,安居乐业,形成了清纯质朴的民风和血脉相连的乡情。

  我从小读书,读完书工作,没有参加过农业生产,和乡亲们接确也越来越少。然而我十五岁开始为家里挑水,井台就成为我与乡亲们沟通的最佳场所。

  傍晚是井台最热闹的时候。吃完晚饭,人们挑起水桶,推开柴门,纷纷来到井台打水,然后又各自担起满满的两桶水,挑回家里倒入水缸里。水桶里溢出的水,淋淋漓漓地洒在土路上,仿佛一串串的删节号,从井台断断续续地扯到各家的院子里。

  前来打水的人们谈天说地,玩耍嘻闹,不时地传出阵阵笑声,一些美好的场景至今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老队长一边摇着辘轳,一边向大家描绘秋天的收成;张大婶把扁担横在两只水桶上,声情并茂地向年轻的媳妇们传授育婴之道;南街的杨会计正一正近视镜,神秘的向大家透露几条《参考消息》上登载的新闻;东头的刘大叔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津津乐道地夸奖他那孝顺的儿媳;西头的小柱子舞动着双手,绘声绘色地回放人民广播电台早已播过的体育赛事;陆家嫂子来打水,身后总是跟着那条小花狗,小花狗总是愿意蹲在对面看着主人摇辘轳,这时抢拍一个镜头,那绝对是——女人、辘轳、狗。

  井台上人们聊的似乎是支言片语,杂乱无章,但涉及家长里短,人情世故,道德伦理,真实地反映了一代农民的思想情感和精神面貌。

  在井台上我学到了许多在书本里学不到的宝贵的东西,这对我后来的学习和工作起到了积极影响。

  我迷恋井台,只要在家,每天晚饭后我都要去井台打水。打水时,两腿叉开,前腿稍弓,后腿稍蹬,握住辘轳,手心放松,四肢用力,向前摇动,待柳罐露出,腾出左手,抓住横梁,提离井口,然后用双手擎住柳罐,将水倒入水桶。这时心中的喜悦油然而生,因为我没有付出多重的劳动,收获却是成桶成桶的。

  后来因工作调动,举家搬到了镇子里。

  新买的宅院里有一眼机械井:一根铁管插入地下,铁管上面焊接着井头,井头上有一个压把,利用杠杆原理将二十来米深的井水提上来,然后顺着铁管做成的井口流入水桶。

  独家享用一眼水井,省时、省力、省事,还真觉得很方便,但这井水实在不能令人满意。新打的一桶水,就会看见有泥砂在里面翻动,水不经沉淀和烧开不敢饮用。井水苦涩,饮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水是生命之源,据说人体的主要成分是水,饮水安全的道理哪个不懂?于是与妻子商量在院子里再打一眼井。我把计划告诉了几位同事,同事们说:打井没有必要,独家吃水,水流不活,井水自然混浊;镇子里的水质如此,家家井水一个味道。听了同事们的话,又亲自品偿了几家井水,打井的.念头只好做罢。

  从此以后,打水成了妻子的一门功课。每天吃完晚饭,我只是盲目地来到十字街,浏览大大小小,样式各异,有失规范的店铺招牌,赞叹小城镇日新月异的变化和社会经济的迅猛发展了。

  后来在镇子里买了一套楼房,处理了老宅,搬到了楼上。搬家那天真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因为楼上有自来水,据说给整栋楼供水的是一眼深水井。自来水是否甘甜且不说,饮水安全应该是没问题了。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自来水烧开后,倒入杯里略加冷却,水面上就会现出一层无色的、透明的、薄薄的漂浮物,令人望而生畏,不敢入口。生命何以维持?我与妻子达成了共识,买一台饮水机,干脆饮用八元钱一桶的罐装水。

  从此以后,每天吃完晚饭,我懒得出去散步,只是望着自家的防盗门而赞叹现代人与日俱增的防范意识了。

  罐装水已经换了几个品牌,但就是喝不出故乡老井水那甘甜的味道来。此时的我,回忆着在故乡井台打水时那成桶成桶的收获,乡亲们那一张张的笑脸就会浮现在我的面前。

  我怀念故乡那眼甘泉般的老井,我眷恋故乡那股清纯的乡情。

故乡的老井7

  故乡的老井,沉淀了我幸福的童年时光,荡漾了我天真的笑脸模样,星星点点地在脑海闪耀。她甘甜的乳汁哺育了我成长,她宽阔的情怀启迪着我思想,无论身在何方,心里惦记的除了故乡还是故乡。

  时光匆匆,脚步匆匆,身在他乡,穿越林立的高楼,行走在车水马龙里,口干舌燥拧开手中瓶子清凉,想喝个痛快淋漓的时候,我总是会情不自禁停下匆忙的脚步,踮着脚尖,向西南方深切地凝望,啊!远方,我亲爱的故乡,令我梦绕魂牵的地方,有一个小村庄,村里有一口乳汁般甘甜的老井,它赋予我坚强的灵魂,奋进的力量,拼搏的勇气,让我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向理想!

  老井是一口很普通的井,圆圆的井台由六块花岗岩石板围铺在上面,呈梅花状,圆圆的井台嵌着圆圆的井口,远远看去就像一朵盛开的梅花,井台的石板因为经年累月的踩来磨去,圆润光滑,全然没有石块的生硬与棱角。井口直径约一米左右,井身圆壁也垒砌着一块块小花岗石,石缝间生长着一丛丛水草,还有一层绿色的苔藓。春夏秋冬,老井不受干旱雨水影响,始终保持着同样的水位线,水巨井面约一米五,不深不浅,终年丰盈。

  老井有多老?听太爷说是挖于他曾爷爷的曾爷爷那代,父亲推算过老井大概是明朝中期挖的。小时候总喜欢趴在太爷的腿上,缠着他讲百听不厌的祖先挖井故事,老祖宗当时请了地理佬,村前村后转,东量西度,看山脉走向,看地形特征,又翻书又放罗盘,终于选定在村前几棵大榕树旁,开阔低洼地方,村里的几个后生不断挖,正准备加固垒砌井壁的时候,突然一股巨大的水流喷涌而出,将几个后生冲得老远,眼看井边的几户人家被巨流冲垮了,后生急中生智,从附近滚来一个大大的石磨碾盘压在泉眼上,后来人们用的水就从这磨眼涌出,源源不断,也是老井能保持水位的原因。

  树枝树梢树根根,亲山亲水有亲人。一方水养育一方人,甜不甜,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我是喝着故乡的井水长大的,饮水思源,对故乡的老井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怀,深深地镌刻在生命里,井沿边上,洒落了我多少美好时光,荡漾了我多少欢声笑语?

  夏天井旁几棵大榕树下,成了我们的乐园和老人们避暑的胜地,每天早上大人都到田里干活了,老人孩子们不约而同来到树下,家里没有人带的孩子,也被邻家老太一同带来了,一到树下老人就把孩子聚一块,告诫一番,不许到井边玩,不准往井里丢石头,老人们便坐在树下聊天,我们就在树下过家家,跳飞机……偶尔,我会趁着老人聊天入神的时候,悄悄跑到井边,蹲下身子,小手颤颤悠悠搭到井壁上,小心翼翼往井中一望——嘻,我看到了一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小姑娘,她高兴得朝我甜甜地笑,而且她还会学着我讲话,我朝她做鬼脸,她又跟着做,有时还会看到流云从她头顶飘过……

  每天早上和傍晚,村巷就奏起吱悠吱悠的交响曲,人们纷纷挑着水桶,来到老井旁,只用扁担钩钩住桶梁,直放入井中,空桶汲满水后会发出咕咚的声响,像吃饱饭打那几声满足的饱嗝,汲水人便俯弯腰梁,交错着用双手提拧扁担,满桶的澄清便随着身子的直起提到井台上,用肩旁挑起,一只手轻扶扁担,一只手随着交错向前迈的脚步,有节奏地挥甩着,两只水桶在肩头,不停的有节奏起伏,满满的水经不起颠簸,溢了出来,洒得路两旁湿湿的水痕,身影便融进霞光里,一路都是洋溢着欢笑和太阳,在桶里轻轻荡漾。此时霞光映红半边天,朦胧的雾霭,从远方的田野飘来,笼罩着小村庄,牛鸣,鸡叫,鸟儿唧啾,还有那扁担的吱悠,使小村沸腾了,构成了一幅活动的田园图画。这些仅是其次,最吸引我的,却是那洒落井沿边的故事。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国家大事,古今中外,有时还能听到水浒传,西游记,我就是在老井温柔目光注视下,几乎听完了全本的西游记。

  冬天从井里升起腾腾的热气,气雾缭绕,像云雾罩着的白纱帐,如神话的仙境一般,走近看井水翻着热浪,一波波,一圈圈,细碎的涟漪在井口轻轻的荡漾,为寒冷的冬日注入了一股暖流,呈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在心坎里流淌甘香,沁入心脾,暖暖的伴我成长。井水暖得姑娘们都爱洗衣裳。

  夏天的井水是最凉快的,我跟小伙伴们玩得满身大汗,在大人监视下走到井边,用树叶卷成勺子装水倒进嘴里,甜甜的清凉流到心底,然后美美地冲个凉,大人说要抹干汗再冲凉,要不会涉水感冒。在井沿提上一桶凉凉的水,把脑袋倒插桶里“咕咚”一气,然后将桶举过头顶兜头一浇,浇个从头到脚,那才叫爽,爽在骨子里,顿觉轻松释然,酣畅淋漓,好像有神奇细胞蹦蹦跳跳亲吻着我,叽叽喳喳地说话。姑娘们侧在一旁用木盆洗头发,一绺青丝柔柔地飘在水中,木梳梳理,轻轻地搓揉,直梳得青烟如笼,晚霞四起,然后立起身轻摇慢拢,晶莹的水珠儿飞溅,荡起一脸欢笑,那个美,我就幻想等我长大也像她们一样。

  井水澄清香冽异常,有一股如贡梨般的清甜,一年四季清澈,连井壁周围碧绿苔藓上的小水珠,也浸润着晶莹剔透,盛透着井水清幽和澄澈,特别是在夏天收割季节,人们挥汗如雨,咽喉干喝得冒烟,特别需要清润时刻,热心人一担澄澈的井水,出现在田头,那久逢干旱的霖畅,马上变得如蛟龙般的兴奋,那一身的疲劳驱赶得无影无踪。

  别看村子里水源丰富,乡亲们也会节约用水,一水多用,要花力气和时间挑嘛。于是淘米的水用来洗菜,然后用来喂猪,洗脸和洗脚的.水,就往院子里果树根浇,让果树也喝个痛快,一到夏秋,串串成熟的荔枝,个个娇羞得脸红,低着头尽是迷人的温柔。而龙眼一点也不害羞,越过低矮的墙头,悄悄把脑袋探过邻家的院子里,就是喜欢探探别人的秘密。墙上爬满的葫芦和丝瓜,就像害羞的小情侣,总喜欢藏在叶子和花下说着亲密情话……整个村子,酝酿着浓浓的绿色和酽酽的秋香,然而,这哪一样又能离开老井的滋养?

  老井是村子里的老祖宗,财神爷。家乡习俗,谁家娶了新媳妇,第二天早上拜过自家老祖宗后,总会有伯娘领着她去拜井,三支香穿在一块方形小红纸中间,在井边斜插着,伯娘嘴里叨念着:老井,老井,这是新媳妇儿,以后靠着你滋养,养得健康又漂亮,勤劳又善良,来年抱个大胖娃,添丁又发财……然后新娘就挑一担水回家,烧水泡茶,奉茶敬长辈,长辈们就喜笑颜开给她一个利是,自然地奏起了孝敬公婆的漫长乐章。

  每年除夕夜,家家户户都把水缸挑满,水缸里放着芹菜、生菜、香葱、香蒜、芫茜,意思是勤(芹)劳生财(生菜),孩子聪(葱)明会算(蒜)账,芫(元)茜,新年伊始,十全十美,日子茂盛甜蜜。且初一都不挑水,老井一年没歇过,辛苦了,初一就让老井歇歇。

  年初二,要挑财神水,谁挑的最早,谁家的日子就过的最红火,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幼时,我跟过父亲去挑,也是要带穿着一小块红纸的三支香去插在井边,碰到村里勤快的出名的伯娘,正在井边挑起一担水,嘴里念叨:财神水来财神到,财神跟我到锅灶……回到家就把水缸里的青菜捞起,倒进财神水。

  到现在,家乡的年轻人外出闯荡,老辈们总会到井边,包起一撮“乡井土”放他的行包上,以防在远方水土不服,大医院吊针吃药就是不好转,这时候就用乡井土一丁点,放进异乡的水里沉淀后,喝上那么一小口水,异乡的水土被家乡的德高望重的井土降服了,立竿见效,就是这么神奇,喝了就能斗志昂扬奔向理想!

  家乡的习俗虽带一点迷信色彩,但更多的是对老井如老祖宗般的敬重,水土不服实质就是那种思乡的情愫,闻闻那些“乡井土”的味道,就心满意足、心旷神怡,心情舒畅自然好了。现在新媳妇也去拜井,过年水缸也浮着那几种菜,财神水也不用去抢,只是带着三支穿着红纸的香到井边插上,然后回家把龙头拧开,哗啦啦,一会水缸就满啦。因为,挑水的时代早已结束,村里在老井旁边建了高高的水塔,把水抽到水塔里,装了水管,拧下水龙头就行了,老井,又更方便哺育着家乡人。

  老井养的不仅是人,家畜,果蔬,更多的是陶冶人的情操,启迪人的思想,老井有着德高望重的亲和力。西家的劳力外出了,东家的不声响,把她家的水缸挑满了。那时候大家的日子很穷,一年的收成除了交公粮喂饱自家人肚子之外没有半点余粮,可是还有“摞朝唔得晚”(有上餐无下顿)更困难的人家,父辈们就商量着拿出一点接济他们。谁家的老人病了,无钱医治,总是有一叠叠的钱送到她的手上,多少感激的泪水洒在老井的清澈里?

  “井”是个美丽的字眼,古老的中华文化里有“饮水思源”“吃水不忘挖井人”,人们把那些到外地谋生叫做“离乡背井”,为什么说远离家乡叫背井呢?《辞海》说井便是家、家乡,正如黄河是我们民族的发源地,老井,就是我家乡的摇篮。就是因为有老井,一代代的孩童喝着她甜甜的水长大,在她的目光注视下,带着“乡井土”走出了,梦绕魂牵的小村庄,像一颗颗生命力极强的种子,撒在祖国各个城市肥沃的土壤里,努力成长,绽放着恋乡的花朵,颗颗果实,都朝着故乡的方向成熟……建水塔,在南宁的赵二捐了三万八,修路村级公路,在广州的张三捐三万,建村里的篮球场及运动设施,在南京的李四转了两万回来,村里小学,王五捐了一千本小学课外读物……他们就像比赛一样,谁也不甘示弱。

  故乡的老井,就是这么德高望重和神奇力量,她给故乡幸福和温暖,养育了世世代代的父老乡亲,她不仅默默无闻为人们提供了生命之水,井水汩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滋润着一代又一代家乡人民,没有丝毫怨言,时至今日,老井还是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丛然经历几百年的岁月洗礼,那清澈甘甜的井水,依然源源流淌,那无私坚韧的品质,激励着家乡人不断向前,向前!

  故乡的老井,我的母亲井,祖宗井,她给我甘甜醇香的生命之水,滴滴都沁入了心扉,溶进我的灵魂,渗透了骨髓,伴着我的血液一起欢欢流淌,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要做她骄傲的孩子,永远记得回家的方向!当我面对艰难困苦时,她坚韧的品质,让我将意志磨得更为坚强,坚忍不拔的奔向理想!她清澈明净的水,洗净了我的贪心与污浊,让我在人生路上走得潇洒坦然!她宽阔的情怀,无私的品格,时刻启迪着我的思想,让我在感恩路上勇敢奔向愿望!

故乡的老井8

  前些日子听父亲说,村里要装自来水了,不用再去井边挑水吃了。我一边为村民能够用上自来水而高兴;一边我又怀念起故乡的老井来。

  故乡的老屋在村子的东口,老屋外是一条宽阔的土路,农村劳动的人们,每天从早到晚都从这路上走过——或挑着担;或扛着锄头;或赶着猪仔牛羊……土路的两边是一排竹林,老井便掩映在竹林下。

  曾记得老井边种了三棵树:一棵桃树,一棵橙子,一棵泡桐,这是父亲年轻时种下的,待我懂事起,那些树已经成材了。儿时我常常带着弟弟到树下玩耍,我们曾捉过橙子树洞里一种叫“铁牛”的甲虫,用绳子拴了两角,放在地上看它们艰难爬行,嘴里还不停地叫喊:“驾驾、驭驭”,好像那真是我们自己饲养的一头牛一样;我们也曾偷偷地爬到桃树上摘过那些还没有成熟的桃子,放进嘴里品尝那种苦涩的味道,直到现在,我总觉得那种苦涩才是生活的真味。

  但我更喜欢春天时节里,泡桐树开满鲜花的场景。

  每至阳春的三月,泡桐还没长出叶子来,那花儿便开了,一簇一簇地绽放在高高的树枝上,远远望去,那树好似被花儿包裹一样。花朵呈喇叭状,从花叶到花蕊,颜色便随淡紫渐变成白色,待花儿全紫时,一朵朵便枯萎地从树上飘落下来铺满井边的土路。每当走过那开满花的树下时,都能闻到浓郁的花香;听到蜜蜂“嗡嗡”地在花朵间忙来穿去,于是老井边在这样的春天便显得热闹非凡。

  老井之所以称之为“老”,恐怕在于那井沿的青石与青苔。老井的井沿用一整块青石铺成,经过长年累月的摩擦和井水的`浸润,那石头变得光滑和圆润。井沿内生长着绿绿的青苔,一层层地附在井沿边上,像极了毛茸茸的地毯。记得过世的爷爷给我讲过,那口老井很有些年历了,他小时候便已经存在着。

  老井的水,甘美、清澈,而又冬暖夏凉,它无声无息地滋养着全村的农人,一代代,一辈辈。

  傍晚时分,老屋门前挑水的人总是络绎不绝——木桶、铁桶、塑料桶挂在扁担的两头,摩擦发出“叮当、叮当”,或者“叽叽呀呀”的响声,以及每一次提水后,竹竿敲打着井沿的声响,它们交织在一起,就像演奏着一种不成调却又悦耳的音乐。而门前的土路上,也因为挑水的人,总显得湿润润的。

  冬天的时候,井里总能冒出一阵阵的热气,云雾缭绕般,我那时常以为,井里应该是另一个人间,那里也一样住着人类或神灵,因为每年春节时,在世的婆婆总爱去那井边拜祭,说那里住着一位龙王,保佑着全村风调雨顺呢。我颇为不信,总爱去井口边俯看井底,想寻出它的究竟来。

  夏天的时候,村里劳动后收工的人们,也爱在井边歇息。他们坐在那棵高大的橙子树下,闲聊着家长里短及春种秋收的农事。而此时,婆婆总爱取了家里的小桶,从井里打出一桶水来,放在树下。于是那些汗流满面的汉子,便顺势俯下身去,伸长脖子,“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够,喝完后还仰着头,闭上双眼,美滋滋地咂咂嘴,好像他们喝的是琼浆玉液一样。倘若有人故意使坏,把喝水人的头使劲往桶里一摁,直呛得那人喷嚏连连,咳嗽不止,甚至于眼泪鼻涕满面,于是井边便一阵哈哈大笑——叫骂声,追逐声,嬉笑声回荡在井沿边。我一直认为,农村的农人,是世界上最乐观最纯朴的一类人,他们跟土地交流,与四季对话,心胸像土地一样宽广。

  有时候我也仿着大人的样子,俯了身子去,只觉那井水冰凉刺骨,直至心底。多年以后,每至夏天回故乡,我总爱去那井边取水,也总像那些农人一样,俯了身子去喝个痛快。可惜的是,婆婆爷爷已经去逝多年,老屋也仅剩残墙断壁,那老井边曾经热闹的场景便再也没有了。

  这些年来,因为村里人不断地在自家门前掘井,老井便日渐枯涸了。而井沿边那棵高大的橙子树,也因为没有人管理,早已消失在村里人的记忆里。而桃树呢,也因为多年虫害,在某年的狂风中倒在井沿边,成了灶堂里的一堆灰。仅有那泡桐,还依然独自地随春夏秋冬的轮回生长开花,生生不息。

  我曾经在一本书里读过:“有了井,家才有了据点,人生才有了地址……”故乡的老井,不仅给我们生活的味道,更多的是它给予了我们一种家的感觉,它承载着一种文化、一厢思念,所以,我们远走他乡,才被称之为“背井离乡”。

  我时时想起故乡的老井。想起老屋门前的那些树,以及收工回村的农人带给我儿时的热闹与快乐;更多地想起婆婆爷爷在世时生活在老井边的场景……

故乡的老井9

  前些天回老家,听说老井废弃了,一种惋惜和怅然顿时涌上心头。

  我记得,小时候的老井,在村庄东边靠中间位置。井台用四块整齐的条石镶嵌得方方正正,井壁砌成圆形,长有青苔及小草,水离井台约一米多。井周围青砖铺成园形,被水冲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老井边有一棵碗口粗歪勃柳树。听村里老人讲,他们小时就有这口井,到底什么时候修的,他们也不清楚。中间经过修缉,这是肯定的。就是这口老井,以它博大的胸怀和甘甜清冽的井水,滋养和哺育这个村庄繁衍生息了一代又一代人。

  我与老井,也经过由敬畏到亲近。小时候,出于好奇,跑去看大人们打水。常被奶奶告诫,井是通往东海龙宫的,被虾兵蟹将捉去就回不来了。后来知道是大人们怕小孩们掉进井里淹坏,吓唬小孩们的。我上初中后,大人们忙不过来,开始学担水。担水还简单,个不够,担钩挽短点,满桶担不动,担半桶。用桶从井里打水,还要有点技巧。有时,水没打到,桶却掉进井底,是常有的事。还得让大人用长绳拴铁钩或长竹杆拴上铁钩,从井底打捞起来。通过几回训练,学会扁担钩一头在手,一头钩住水桶,约摸在离水面五指高时候,均匀地摆动两下扁担,然后轻快下放,水桶口扣向井水,立即上提,打起来满满一桶水。后来,学校号召学雷锋,还带头往五保户家里担水送水。既是上学在外,寒暑假回家,挑水还是一项主要家务。

  印象最深是夏天用井水做凉面。上午收工回来,母亲下厨房,开始和面、擀面条。我和二哥,到村庄老井里,抬来一木桶井拔凉,备着。母亲擀好面条,放进开水锅里煮六七成,把从菜园摘的新鲜苋菜、豇豆洗净,丢进去煮熟,一起捞起来,浸在井水里。等蒜汁调好后,开始吃饭。每人捞一碗一青二白的凉面,浇上几勺黄金色的蒜汁,边走边拌,边拌边吃,吃得口舌生津,吃得浑身清爽。

  那时,生产队大热天干活,口干舌燥时,队长就会安排一个社员,回村上挑一担清凉井水来。社员们每人咕嘟咕嘟喝上一碗井拔凉,顿时清爽无比,干劲倍增。一年秋里,有几个社员说,井水深了,水有泥味。队长知道该掏井了。于是,安排几个社员,买瓶红薯干酒,一盒丹江牌香烟,开始掏井。一个人穿上雨衣,腰系绳子,喝上两口烧酒,由几个拉着,下到井里。上面的人,将桶放下去,然后,一桶桶把紫泥提上来。倒上来的紫泥里,有时会有钢笔,打火机之类的'东西,有些能用,有些已锈坏。那是打水人不小心,从上衣口袋里掉下去的。干上一阵子,把人从井里拉上来,嘴冻得乌青,赶紧喝上两口烧酒,暖暖身子,换个人再下去掏。掏后的老井,井水又清又甜,又管上几年。掏上来的紫泥,还是很好的农家土肥。

  像世间万物一样,老井也有四季,为村庄带来不同享受和韵味。春天,老井周围土地湿润,旁边还有条小水沟,青草丰美,鸡儿啄虫,小鸭戏水,绿柳鸟鸣。夏季,忙碌了一天,一身汗灰,身心疲惫,擦黑时分,来到老井,打桶井水,就桶喝上几口井拔凉,再冲上个凉水澡,无比舒适惬意。秋天月夜,新媳妇们,嫌堰塘的水混,结伴带上洗衣盆,搓衣板棒棰,就在井台旁打水洗衣,说笑声,泼水声,砧声,回响夜空。冬季,大雪白茫茫一片,只有老井成一个黑窟窿,从里面冒一缕缕热气。唐人张打油那首“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咏雪诗,把雪天水井景象描写得通俗形象,生动有趣。

  分田到户后,有人为了省心省力,在自家门前,打了压水井。后来,寺岗又建了水厂,自来水通到家家户户。老井渐渐被人忘记,直到最后废弃,算是彻底地完成了的它的历史使命。只是老井还会不时出现在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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