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再临读书笔记

昨日再临读书笔记

　　昨日再临

　　——乡愁、流亡与纳博科夫《木精灵》

　　我曾经以为《洛丽塔》是我看的第一部纳博科夫的作品，直到翻开他的短篇小说全集才发现不是——我在初中做过这篇《木精灵》的阅读理解题。

　　我思来想去也不明白出卷老师的脑回路。

　　依稀记得标准答案把这篇小说的主题拗成了环保，当时隐隐觉得不对，现在回头看看，这分明又是一篇关于流亡的童话——落魄的旧贵族怀中拥着温柔得如天鹅绒般的乡愁，侧身回望故土俄罗斯。

　　童年时木精灵突然的造访，勾起“我”对于过去的回忆——“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我又一次产生了幻觉，好像看到如波似浪的滚滚灵气，高大茂密的枝叶汹涌奔腾，明亮的桦树皮一闪一闪，宛如海浪飞溅，伴着一种连绵不断的悦耳轰鸣……”

　　然而如今的森林已不是“我”脑海里的森林。尽管布尔什维克革命在我们的历史书中无限伟光正，但对于被革命剥夺一切、不得不流亡海外的贵族子弟来说，他们的形象显然不会太正面，所以木精灵才会说：“于是我走进一看，惊得目瞪口呆。这里一个人，脑袋悬在一根深红色的细线上；那里一个人，肚子上一堆粗壮的蛆……”

　　无论是人还是精灵，对这样的场面都无法忍受，选择流浪无可厚非。

　　“别了，俄罗斯。”这句话说出口，有些事就无法挽回。远去的不止是故乡，还有当年的我们，风光无边的美丽，青春永驻的魔力……长久如云漂泊，最后落脚在一个陌生的石头城，戴着浆过的硬领，学会说人的话语，这一次，俄罗斯无边无际的白桦林，是当真回不去了。

　　故乡不是一个地名或者简单的边境线，要说它远，它远在天边；要说它近，我心安处即是故里。然而对于孤苦无依失去一切的流亡者而言，哪里都没有尺寸之地来栖息。大抵多年羁旅，故国早已成了陌生国，自此以后，任凭他山长水阔、天高地迥，再无一处可以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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